“谁知道呢,红民生前总爱带着这个跟班,来我们家吃过几次饭,我真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哦,当然,不是指你们,我是说吃饭之类的事。大概是红民把这跟班当秘书用了,反正什么事都爱差遣他去办,出门开会更离不了,那时我就觉得林小峰就像乾隆身边的和珅——不,他可没和珅那么聪明。他总是笨头笨脑的,好像人挺老实,——现在证明是他留给旁人的假象了,但以前谁知道呢,这司机在他们单位也很讨人喜,除了会干活,不和人计较,人老实外,也没看出有什么缺点。这社会,奸诈的人太多了对吧,所以大家都喜欢老实人咯。我听他们单位的人都叫他小林子,其实我看就是个小太监,大家说他人老实又会干活,其实我看他心里聪明得很呢,知道装老实能讨好。现在呢?没人说他好了吧,谁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呢,该有多阴毒呀。”她发出一声厌恶的冷笑,同时抬起头,眼睛瞥向天花板,但张一昂看到她眼中泛着泪光,微微地咬牙切齿,判断她把悲愤都埋在心里,并不是个会轻易表露情绪的女人。
“林小峰经常来你家吃饭吗?”
骆慧慧缓了一下,又看向张一昂,道:“我不知道一个月一两次算不算经常,总之,我很讨厌陌生人来吃饭。”
张一昂故意笑出声缓和气氛,道:“因为每次都要劳驾你烧菜吧?”
“当然不是,有保姆。我才不要给陌生人烧菜。”她的表情充满了天真,似是一个小姑娘跟人计较着一件成年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任何男人看到她的表情,心里总会咯噔一下。——即便她现在是个孕妇装扮。
张一昂继续问:“对了,听你这么说,王所一向很信任林小峰了?”
“是的,我说了,他就是个小太监,当然,说好听点,他相当于红民的秘书,反正大小事,都爱交给林小峰去办。”
张一昂点点头,许多领导都和司机建立起特殊的关系和友谊,司机知道领导的很多秘密,去哪儿,跟谁见了面,甚至收了谁东西,这些事司机最清楚。所以许多领导调任都会带着司机。有句话说部长司机副厅级,司机就是领导的影子,办事前先找司机问问是惯例。
他接着问:“你知道去年九月份所里汪海全被人毒杀的事吗?”
“当然知道,你们不还问过红民吗,不过他不可能犯罪。”
“为什么不可能?”
骆慧慧反问一句:“他犯罪能有什么好处?”
“嗯……听说他和汪海全不太合。”
骆慧慧嗤笑一声:“不太合?红民是他们单位里的老好人,不和人计较罢了,汪海全听大家说他人品很差,不过他再怎么样,也就是个小小的执法队长,红民还能怕他?不和他计较罢了。红民有必要犯罪吗?如果红民不能忍他,想办法调走他就是了。”
张一昂点点头,这说法和单位里的胖女人一样。
“对了,当时毒是从王所的酒杯里查出来的,因为这事,县里的刑警也找过王所了解过情况。王所回家有说这些事吗?”
“当然说了,他怀疑有人要下毒害他,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他怀疑过具体谁会害他?”
“我不知道,也许他心里有答案,他没说。”
“你也没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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