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上也垂着同样材质的翡翠金珠耳环,微微转动脖子,便会有点点的反光。
简单的装饰,透出一种低调的奢华。
女子体型略显丰满,浅黄色高腰襦裙将她的胸部托得极为雄伟壮观,但意外的是并不让人觉得俗媚奔放,她的湖蓝色披帛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一部分雪白的肌肤。
“打扰了。”
女子开口微笑,向扶摇和上官静致意。
她旁边的丫头便道:“这是我们云家大小姐云子规。小婢玉奴,见过小姐夫人。”
上官静笑道:“原来是云家大小姐,我们是将军府的内眷,这是我们大小姐苏扶摇,妾身腆居三夫人之位。”
云子规点头:“子规见过苏大小姐,见过三夫人。”
扶摇和上官静都微笑受了。
云家生意虽大,名声虽响,毕竟是平头百姓,苏北岳是皇上钦封的平海将军,统领东南水军,若是有战事,桐城的县令还得把桐城的管辖权也交给他。苏家虽然根基尚浅,却是新兴的贵族,正如日中天,云家当然不能交恶。
上官静道:“听闻云大小姐去年已出嫁,夫家是嘉临城的名门望族,今日可是回来探亲的?”
她话一出口,对面的小婢玉奴脸色就变了。
扶摇暗暗疑惑,她并不觉得上官静说的话有哪里不妥。
倒是云子规,面色如常道:“并不是探亲,子规以后便要常住娘家,帮着家中打理生意了。”
“啊?”上官静和扶摇都忍不住惊讶了一声。
虽然大盛因为刚刚经历过战祸,许多礼教都败坏了,但是出嫁的女儿是属于婆家的人,云子规去年才嫁人,应该正是夫妻感情亲密的时候,怎么会回到娘家来常住呢。
玉奴也觉出自家小姐说话不对,张了嘴要说什么。
云子规却抢先看了她一眼道:“既然我回了娘家,早晚总会有人知道的,何必忌讳。”
玉奴便闭了嘴。
云子规把视线转回扶摇和上官静脸上道:“子规命薄,虽然去年才出嫁,但夫君在去年入冬就因病去世了。婆婆怜惜我,不忍心叫我年轻守寡,便亲写了放妻书,代替夫君将我放回了娘家。”
扶摇和上官静这才恍然。
大盛对于解除婚姻关系是有相关规定的,比如放妻书,就是夫妻沟通良好,丈夫写给妻子的离婚书,如果丈夫已死,由公婆代写,并在官衙备案,也可成立。
这个时代的男尊女卑思想不算太重,朝中也有少量的女官之位,女子亦可抛头露面,比如像云子规这样打理生意,所以她婆婆写的放妻书,也有法律效应。
云子规嗓音比一般女人要低沉沙哑一些,却极有成熟女人的味道,听着特别舒服。
“云家姐姐容貌秀丽,人又和蔼,家世也是百里挑一,将来不愁有好郎君来匹配。”扶摇随口安慰了一句。
此时她跟云子规也不算熟悉,只是出于道义,才安慰于她。但对面的小婢玉奴听了,却似乎十分认同,脸上也出现了一点笑模样。
云子规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出嫁半年就恢复成单身女子的事情,只是微笑道:“姻缘自有天定,顺其自然便是。倒是我瞧着苏大小姐面善,若是不介意,不如姐妹相称如何?”
苏扶摇自然也同意,于是双方又都改了口,扶摇称呼对方“子规姐”,云子规便直呼她名字“扶摇”。
“扶摇这是要去哪里?”
扶摇答道:“我刚来桐城不久,许多地方都不熟悉,三夫人今天带我去海神庙进香。”
云子规点头道:“海神庙的确值得一观,尤其庙前那棵许愿树,有求必应,十分灵验,扶摇若是有愿望,不妨挂上一只许愿香囊,向海神娘娘祈祷。”
扶摇笑道:“好。”
双方毕竟是刚刚认识,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云家马车的车轱辘便换好了,云子规向扶摇告辞,带着玉奴下车,上了自家的马车。
双方的马车各自退开一些,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隔着车窗,扶摇跟云子规挥手道别。
有云子规出现过,之前上官静挑起的家斗话题,就算暂时揭过去了。
没多久,就到了海神庙。
海神庙地势比较高,庙前一座大牌坊,据说是汉白玉石砌成的,可见桐城之富,和建筑此庙时手笔之大。
过了牌坊,扶摇和上官静就下了车,刘大脚赶着马车,从专门供车马入内的偏门进去,有专门的居士引导,带他进入供马车停放的大院。
扶摇一面暗暗纳罕,只有形成规模的庙宇,才会像后世的大酒店那样,还有专门的停车场。
上官静对海神庙显然已经十分熟悉,一面拾阶而上,一面就像扶摇介绍海神庙各处景点和特色,间或还有文人骚客留下的墨宝。
海神庙人流如织,但因为道路台阶都十分宽阔,建筑设计也十分精妙,所以并不显得很拥挤。空气中流动着香火的味道,庙前有专门卖香烛的铺子,来海神庙进香的人大都虔诚,香烛也都是尽量买好的,所以空气里的香味也蛮好闻。
进了正殿,三丈高的一座海神娘娘像映入眼帘。
扶摇仰头看去,发现整座神像都是用汉白玉石雕刻而成,而且据上官静所说,这是用一整块玉石雕成的,全无衔接缝隙,不由暗暗咋舌。
上哪儿能找出这么大一块汉白玉石来,桐城人真是太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