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惟爱看向慕扶疏,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大娘,粮食和衣被够吗?”
慕扶疏点头:“够的,阿娘放心吧,我这就去。”
这边慕扶疏他们装了五大车粮食衣被出门,那边三郎也听说了城外有流民的事。他现在住在宫内,不能有事没事就找大娘商量,不由埋怨起事件过得太慢,要是他和大娘成亲了就能总在一处,遇事也能有商有量的了。
出了玄武门。慕扶疏遇上了三郎和杨翁。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就是崔崇瑜和杨翁再挂心杨惟爱,该做的事也不能不做。
崔崇瑜现在是兵部尚书,一大早就去了城外校营。而杨翁顶着户部尚书的头衔,因着流民和国库空虚的事着急的不行,跟着三郎到城外。不想正好遇到慕扶疏。
三郎和慕扶疏相视一笑。下马甜甜蜜蜜的牵起了手走在前面。杨翁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真是忙昏了,怎么忘记了这古古怪怪的大娘?
身后五辆大车上堆满了粮食和衣被。车子走的并不快,到外城城门时接近正午。城门开着,能进得来的不多。
慕扶疏和三郎没出去,而是先登上了城楼。底下黑压压一大片人。靠着城墙或就在城外席地而坐,还好身边都燃着篝火。雪后的天气还算晴朗。气温大约在零下两三度左右,慕扶疏他们穿着羽绒棉衣不觉得,那些穿着好几件单衣或者夹衣的人烤着火都在发抖。
三郎脸色冷峻,低声道:“大娘你瞧。这就是我们的大隋朝。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很多人将会在大雪中冻饿而死……”
慕扶疏叹了口气:“三郎,这不是你的错。你才刚登基。治大国如烹小鲜,一切都要慢慢来。你瞧。”她指了指身后缓缓往城外去的大车:“有了这些,他们不会死。”
三郎摇头:“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难道你打算自己养着他们?”
慕扶疏摇头:“你还是急躁了。我这是救急不救穷。等过了这个冬天,我们教会他们钟新粮种,教他们种植棉花,养殖家畜,纺羊毛、织毛衣、做羽绒衣,明年冬天一定不会再有冻饿而死的人。”
三郎看着慕扶疏,微笑着:“大娘,我有没有说过,若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想做这个皇帝,也做不了这个皇帝?”
慕扶疏偏头想了想,诚实点头:“确实,没有我,你还在林家村捕鱼呢。”
三郎哈哈大笑,一点不觉得大娘说错了,连连点头,还对着身后的杨翁道:“大娘说的不错,若不是她,我们叔侄俩说不得已经不在了呢!”
杨翁也笑着应是。若没有大娘,他和杨惟爱可能一辈子也不能碰面,甚至他可能因为旧伤已经不在了。
大娘是改变大隋的唯一变数。
五辆大车驶出城门的时候,城门守卫站的笔直,好奇的看着这些粮食和衣被,城外死气沉沉的百姓们都坐直了身体,有几个身体好一些的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看过来。
三郎和慕扶疏跟在后面出城,周木根清清嗓子,大声道:“皇上体恤,开仓放粮,发放衣被,大家按家室排队,每户派一人,凭鱼符领取。没有鱼符的站在另一边。”周木根指了指另一块空地。
这个时代鱼符的用处和现代身份证一样,出门都要带好,如果没有就是流民,流民轻则打板子重则流放,因此若非必要,鱼符是不会轻易弄丢的。
一阵骚乱后,两堆人都站好了,没有鱼符的不过百来人。那些人跪在地上一脸沮丧,有妇人哭哭啼啼告饶,大意是鱼符在逃难中弄丢了,有鱼符的人堆里也有帮他们抱不平的。
慕扶疏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头疼,手一挥,大声道:“不要吵!手持鱼符着若有认识没有鱼符的,可在周大人那里画押担保,领取新鱼符!”
大家都安静下来。三郎站在她身后轻笑:“大娘泼起来倒也吓人。”
慕扶疏横了他一眼:“怕了吧!”
三郎笑不可抑:“怕,真怕的不行。”
两人说笑着,手下不停,帮忙拿衣被和粮食。这放粮不比施粥,就是将粮食按人头发放,让他们带回去自己煮了吃。这些人居无定所也是个难题,慕扶疏打算将城外无主的屋子给他们借住,之后以工代赈,也好过整日无所事事等着她拿粮食养着他们。
见三郎和慕扶疏亲自发放粮食衣被,少根筋的周水根大喇喇道:“皇上郡主歇着吧这些交给某就行!”
话音刚落,身边帮忙的城门隶和守城侍卫都听见了,面面相觑后不由自主跪下来给三郎和慕扶疏磕头,山呼万岁。
这些可不得了,那些正从两人手里领粮食衣被的百姓们都懵了,七手八脚跪下后激动的又哭又喊,三郎和慕扶疏怎么也劝阻不了,狼狈的回转内城,还能听见外面山呼般的喊声……(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