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是你师兄来江南前,曾经去过宛城。其实不止是宛城,你师兄曾跟着你师伯去过不少地方。”
沈文浩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秦墨尘,“你去过宛城,那去过厉城没有?我一直想去宛城和厉城,可惜一直没机会。师兄赶紧跟我好生说说宛城和厉城的事。”
顿了顿,沈文浩的声音里含了丝丝抱怨,“师兄怎的不早点告诉我,你曾经去过宛城和厉城?那我也能早点听你说了。”
秦墨尘俊颜含笑,面对沈文浩的抱怨,脸色未变,“你也不曾问过我啊。”
沈文浩一噎,哼哼唧唧了一番,“那我这会儿知道了,师兄之后可得好生找机会跟我说说。”
秦墨尘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沈云漪歪着脑袋,笑着道,“我也要听!我也喜欢!”
沈家航看着一儿一女如此,俊容上划过无奈之色,眼底却是满满的宠溺,正要开口让众人上马车时,不远处一骑着黑色大马的中年人急匆匆赶来。
那人骑着马停在了沈国公府的大门前,沈家航认出了骑在马背上的人,眉头一皱。
中年男人很快下了马,因为太过急促,险些没从马背上摔下来,好在最后拉着缰绳,稳住了身子。
中年男人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一见沈家航,眼底立即爆发出浓浓的喜悦。
沈云漪只觉得眼前好像有一阵残影掠过,一眨眼的功夫,中年男子就到了沈家航跟前。
中年男人对着沈家航抱拳行礼,一起身就道,“大人,小礼亲王又带着那邹氏和花忆莲来了顺天府,正在顺天府闹腾。”
中年男人正是顺天府的师爷,是沈家航的得力助手,他姓文,人都称他文师爷。
文师爷口中的小礼亲王自然就是萧正恒。萧正恒的世子之位提前传给了萧烨,故而他身上没了爵位,身份有些尴尬,别人就干脆称他为小礼亲王,算是敬称。
邹氏就是萧正恒的那位真爱寡妇了,花忆莲就是邹氏的女儿。
沈云漪有些奇怪道,“小礼亲王若是有什么事,该去找身为宗正的礼亲王吧。皇族的事,一般都是交由宗正处理啊。什么时候要顺天府管了?”
宗正在萧氏皇族的地位高,分量重就是因为一般萧氏皇族的这些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宗正处理。除非真的是什么捅破天的大事,这才会由明康帝处理。
这向来是皇族的规矩,哪里有顺天府处理皇家事务的。
文师爷听到沈云漪的话,差点没直接哭出来,“按理一般皇族的事是交由宗正处理。只是礼亲王说了,事情关系到他的亲儿子,他作为宗正得避嫌,免得别人说他徇私。所以关于小礼亲王的事就交给顺天府处理了。”
沈云漪嘴角一抽,她很有理由怀疑,礼亲王这是想祸水东移。
沈文浩更是干脆骂咧咧起来,“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明明该宗正管的事情,凭什么让爹管啊!”
沈文瀚拉了下沈文浩的袖子,低声道,“这事情爹会处理,你就别叫了。”
沈家航是一点也不想处理,自回到京城成了顺天府尹,他觉得办十件案子也没有比应付萧正恒来的累,今天他带着一家人去岳家,萧正恒又来闹事,真真是——
“那点事情你处理就是,无须多说。”
文师爷差点没直接当着沈家航的面晕倒,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稳定身形,一张脸又苦了两分,“大人,小的处理不了啊。小礼亲王只差没把顺天府给拆了,小的怎么处理啊?还是请大人去趟顺天府,安抚小礼亲王吧。”
沈家航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方才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他又不是不知萧正恒有多胡搅蛮缠,让顺天府其他人去应付,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要是平时,沈家航顶多烦躁生气一番,可是今日他是要去岳家的!早就说好的事,他岂能言而无信!
一时间,沈家航不由为难起来,颇有些进退维谷。
在沈家航为难之际,南宫氏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还是公务要紧,你先去顺天府处理事情吧。我带着孩子们回去就是了。”
沈家航眉头紧皱,皱起的折痕似能夹死一只苍蝇,“可是咱们早就跟岳母说了,今日我也要去。若是我不去,岳母那儿——”
南宫氏摆摆手,“我娘不是不明道理的人,她能明白的。说来,你这顺天府尹当得也是够惨的。无论你去六部哪儿当官,都比当这顺天府尹好。”
沈云漪对此深以为然。
沈家航面色一正,“在哪儿当官都是皇上的旨意,哪里能由着自己的选。皇上信任我,才让我当了这顺天府尹,我自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
南宫氏也不恼,忽地对沈家航露出一灿烂至极的笑容,“你说得真有道理,快去吧,小礼亲王正在顺天府等着你呢。”
沈家航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终于不再耽误工夫,吩咐下人取了一匹马,翻身上了马。
文师爷见状,紧跟其后,两人片刻的功夫就不见人影,只留下一阵飞扬的尘土。
南宫氏见沈家航离开,就让众人上马车。
沈云漪和南宫氏上了前头一亮较为华丽的马车,沈文瀚兄弟和秦墨尘三人上了后面一亮颜色暗沉,古朴中透着韵味的马车。
当马车行驶后,沈云漪靠在南宫氏的肩膀上,低声问道,“娘,爹这次言而无信,您就真的不生气啊?”
回应沈云漪的是南宫氏没好气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沈云漪当即捂住额头,抬起头,幽怨地看向南宫氏。
“你爹那叫言而无信吗?这又不是你爹想的。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沈云漪放下了捂着额头的手,重新靠在南宫氏的肩膀上,“娘,您可真好。要是遇到那等小肚鸡肠,蛮横不讲理的,肯定是会怨恨的。”
南宫氏面露得意,“那是,我可是你爹的贤内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