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是婚礼之后,他们第一次谈到这件事,季锦觉得林徐行从不欠她什么解释,在合约拟定的同时,他已经告诉了她所有的风险,也明确告诉她,不是所有的问题,他都会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或者答案。所以季锦对婚礼上暴怒殴打她的女子,有预期,也并不委屈,这是这份合约附带的风险,哪儿有那么容易挣到的钱?季锦早就明白,高薪之下,必有高代价。
反而是现在,面对林徐行的解释,她有了一丝讶然,他说得语焉不详,但是也让季锦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天知道,她在被打的同时,是有多担心自己真正成为了别人感情中的第三者,还好林徐行没有道德沦丧到这个地步。
季锦自嘲地想着,出卖婚姻,通过欺骗的方式帮别人履行结婚的合约,似乎从道德上也没多少站得住脚的地方,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但是她依然感激自己仍处在第五十步,没有朝着更邪恶和黑暗的地方,滑走更远。
“其实,我见过陈小姐。”季锦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和表达内容,她回想着当时的场景,那是一场行业内的顶尖峰会,到会的都是大拿,季锦这样的虾米当然是没什么资格成为一家公司的代表列席其中的,她那天是负责为林徐行送文件。
林徐行站在会场外,吸着一支烟,低声同身边的女性说话,她望不清楚说话人的脸,从背影看起来,倒真是姣好娴雅,林徐行一脸忍耐的神情,越过说话人的脸看见季锦来了,倒好像遇到救星,急匆匆走过来,身后的女子转身,那样一张脸,谁见过都不会忘记,有种我见犹怜的轻愁,眼里似乎含泪,神情婉约哀怨。普通的男人无法拒绝这样一张脸提出的要求,林徐行就可以。
他毫不留情地转身,斩钉截铁的一句:“陈诗雨,这不可能。”
季锦当时严记自己身为下属的本分,垂首不看,把自己的一点八卦心统统收起来,但是心里却滚过一个念头,正常人谁能拒绝这样的美女?林徐行真是铁石心肠。
“都过去了。”季锦觉得此刻言辞都略显单薄,但是态还是要表的,“我想我会明白以后如何对待陈小姐和她的家族。”
林徐行挥了挥手:“不,你完全不用应付他们,他们只是不重要的角色。”
季锦忍住了自己追问“那什么才是重要的角色”的冲动,点点头,若无其事继续吃自己的冰淇淋。
林徐行有一丝讶异,在对待他的时候,季锦的好奇心真是少得可怜。
因为季锦在乎的人,从来不是他。
林徐行丢下餐布,礼貌地欠欠身:“那么你慢用,我回房间收拾一下行李,晚上我飞走之前,我们还来得及让摄影师多拍几张日落时分的我们。”
“好的。”季锦含着汤匙,宛然一笑。
林徐行已经出了餐厅,突然觉得不对,又倒回来,因为他的离去而显得神色更自在的季锦看着他,不由一愣。
林徐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抱歉,我不该一个人把你丢在这里,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我听说这家酒店的spa不错,要不然我帮你预定一个。”
季锦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下午去冲浪。”
林徐行一愣,冲浪?
于是季锦也不知道,忙成陀螺的林徐行是哪儿来的闲情逸致,要和她一起冲浪的。但是眼前那个乘风破浪,姿势和平衡感显然比她好太多的林徐行,确确实实就出现在眼前。
季锦还在和冲浪教练用蹩脚的英语讨论如何爬上冲浪板站稳,林徐行已经默默自己玩high了。
季锦很擅长运动,起步虽然慢,但是进度很快,几轮练习之后,也渐渐找到了那个稳住自己的点,在海水和风浪之间,试图追逐林徐行的身影。
一玩儿就是一下午,直到落日渐渐西沉。
无数次爬上冲浪板,又无数次被海浪击倒,再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的经历中,季锦渐渐体会到了一种对海浪的控制力,她很快陷入到了这个争夺掌控力的乐趣当中。
林徐行无疑很擅长也很喜欢这项运动,她望着眼前穿着阔腿冲浪裤,裸着上半身的林徐行,第一次觉得他很陌生,明明是相处三年的上司,也是极容易沟通的合作伙伴,但是这一面的他,她是全然陌生的。
她默默打量了两遍林徐行坚持健身保持出的人鱼线,心里一声唿哨,真可惜,可以远观而不能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