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人的表情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袁想在看钟洋的脸,钟洋在看袁想的手机。
她盯着照片上的两个人,沉默良久,脸上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不屑。袁想还试图从她脸上寻找一点伤心,或者愤怒,但是没有。
她看了一会儿,把手机还给袁想,问:
“你们交往很久了吗?”
“一年多了,”袁想不着痕迹地灌输信息,“但是我们几天前刚分手。”
钟洋又是愣了好半天,才“哦”了一声。
车开到三环,路过永外,司机停了车,钟洋住在附近,平时她就在这里下车自己回家。袁想还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还是送你到家门口吧,外面下着雨呢。”
“不用,不用。”钟洋魂不守舍地摇头,背起包,推开车门,“我回去了,再见。”
她匆匆忙忙跳下车,踏入雨中,就像逃跑。
第二天她没有准时出现在剧组,而是发来短信,告诉袁想,自己有事要处理,请假一天。
袁想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看完信息,化妆师过来替她上底妆,问道:“小钟今天不来吗?”
“嗯,她刚跟我请假。”
“小钟人挺可爱的,不过看着不像普通家境的女孩子,袁小姐,她跟你是好朋友吧?”
袁想把手机放回化妆台上,没接茬,笑道:“哪跟哪呢。”
化妆师有意要跟她搞好关系:“袁小姐,周导不让你刷微博,你知道赵沙沙那个事儿吗?”
“不知道。”
“她啊,跟她经纪人在房间里接吻,没拉窗帘,让蔡大眼拍到了。今天早上微博传疯了。”化妆师声音颤抖,连带着手也微微抖。
袁想说:“有这回事?”虽然她早在几天前就知道了这事,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爆出来。
“对啊对啊,”他替她上好粉底,用粉刷沾了散粉轻轻扫在她脸颊上定妆,“而且,照片上赵沙沙还是长发,她去年把头发剪短以后到现在一直是短发呀。”
袁想说:“去年就拍到的照片,今天才爆,也是蛮有意思的。”
“肯定是当时被公关了呗,”化妆师“咯咯”笑了几声,“赵沙沙自己一边劈腿一边给顾透泼脏水,蔡大眼看不下去了,又把照片爆出来了吧。”
蔡大眼哪有那么正义。不过是拿人钱财,□□。
袁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最近睡得少,总觉得浑身乏力。
手机在化妆台上响,她翻过来看了一眼,马上翻回去,摁了静音。抬眼看了一下化妆师,他正面对着她,专注地帮她化眉妆。
是兰一。
袁想把手按在手机上,微微扯起一边嘴角。
妆化到一半,顾透进来了,他一向来得比袁想稍晚。他坐下后,化妆师便噤了声,停止跟袁想讨论八卦问题。
顾透坐下就靠在那没有动静,整个化妆室静悄悄的,只听得化妆刷交替时扔进刷桶的声音。
化好袁想的妆,化妆师转向顾透,照旧是一片静默,袁想坐在椅子里等他也化完,好一起去片场开拍。等着等着,困意袭来,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脑袋倚在椅背上。
梦里袁思坐在她床前,手抚上她的额头:“想想,咱们离开这个家,好吗?”
袁想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不要爸爸了吗?”
袁思说:“易哲不是你爸爸,他姓易,你姓袁,你和我才是一家人。姐姐带你走,你快起来。”
袁想磨磨蹭蹭地不愿动:“那可不可以带爸爸一起走呢?”
袁思看着她,先是笑,笑着笑着哭了,哭得不能自抑,袁想急了:“不带了不带了,姐姐,我错了,你别哭……”
但她浑身无法动弹,没有办法从床上坐起来,不能伸出双手抱住袁思,替她擦掉眼泪。
就眼睁睁地看着袁思哭。
这时候有人喊她:
“袁小姐,袁小姐?”
袁想使劲一蹬脚,从床上翻身坐起,整个人也清醒过来。
她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睡着了,是化妆师在叫她。
看她醒过来,他拿了把刷子,把她扶正:“这里眼妆有点花了……”
袁想懵懵懂懂地任由他给自己补妆,恍惚想起刚刚的梦境,自己已经有十几年没有梦到过袁思。
顾透走过来问了一句:“好了吗?”
“快了,”化妆师手脚麻利地替她补了几笔,“这就好。”
最后一笔眼线描上,袁想说了声“谢谢”,站起身,抬头看向顾透:“走吧。”
他的脸苍白却通透,嘴唇没有颜色,眼睛倒黑得发亮,微微一颔首,孱弱的气质就在举手投足中无形显现出来。
戏拍到高云病情不断加重,宁镜不愿让他整天拿着手镜。因为高云会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看到自己被病情不断摧残的面容,她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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