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眼底的执着浮上来:“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打?你不信,我把我的留给你,你来给我打电话。”
“下次吧,我说过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她拉开车门,“下次你在北京开live,我还去。”
钟洋向她请了假,在第二天早上。
临近中午的时候人还是来了,这秋老虎的天气,她披散了头发,粉嫩的鼻尖沁着汗珠,几根发丝粘在前额,尖尖的下巴显得整张脸娇俏而明艳。
一场戏拍完,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快地跑过来,给袁想撑伞递水递纸,而是捧着一大堆东西站在原地,静静地笑,像是在回味什么。
袁想朝她招手:“钟洋……”
她如梦初醒,怪不好意思地走过来,袁想把她手里的抽纸盒跟矿泉水瓶拿住:“你不用在这儿陪我,先回屋吧,我就差一场戏了。”
钟洋听话地朝屋里走,袁想还在看她的背影,周嘉仪喊了声:“袁想?”
“噢!”袁想这才发现自己也发了愣,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一边。
拍摄一直都很顺利,进度比预计的要快太多。周嘉仪原本计划对这个电影精雕细琢,拍摄周期定为了五个月,没想到才不到三个月,就已经拍掉了大部分。
接下来的这场戏讲的是宁镜发现自己怀了陆少琰的孩子后,一度不知所措,走到院子里无助地捋松树针。
袁想站在宅子的门口,脱下鞋子。周嘉仪喊了“开始”,她光着一双雪白的脚,迈过门槛,一步一步地走到院子里的松树下。
她的眼神涣散,充满了无助,一只手下意识地伸向松针,碰了一下,紧紧抓住。
迟信无声地站在她身后,揽住她的肩。
周嘉仪明明直接过了这条,宣布解散午休后,迟信偏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住袁想:
“小袁,你的演戏经验还是太少,还要多多琢磨。”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袁想身上,她还没觉得尴尬,周嘉仪就已经过来打圆场:“老迟,先去吃饭,孩子们都饿了。”
迟信不依不饶:“小袁我说出来是为你好,虽然这个角色你拿得住,但是也只是拿得住而已,你没有激情,也没有爆发力,你只是在演你自己。”
袁想不是没听说过他喜欢在片场指责别人的小道消息,并没有过于惊讶,她保持镇定,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迟老师。”
偷瞄了一下人群,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还好顾透没有旁观,上午拍完自己的戏份就早早去休息了。
迟信看她态度不错,便没有多说,点点头,离开了片场。周嘉仪走在后面,揽过袁想,低声跟她说
“你不要在意,他就是这样。”
袁想觉得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当众说出来让人难堪:“他说得对,我是真的经验不足,我会注意的。”
这天有室内的夜景戏,下午休息的时间便长了一点。袁想在休息室没有睡着,莫名燥热,独自走到一个小会议室,把空调打开,站在出风口吹着凉风。
拿起手机玩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桌子对面有响动,探身一看,居然有人组了几把椅子睡在那边,身体被桌子挡住,正坐起来。
“顾透,你怎么在这里?”
他挠挠头,看起来睡了有一阵了,眼睛旁的皮肤上有一小块印痕,头发也翘起来一撮。
他脖子上有汗,不知道刚刚是热醒的还是被袁想吵醒的,走过来,跟她一起吹风:“这边清净。”
袁想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让点冷风,他说了声“谢谢”,靠过来一点。
“诶顾透,你的演技是天生的吗?”袁想忽然地感慨。
顾透看了她一眼。
她想问他有没有被抢过戏,或者被压戏的时候应该怎么办。迟信这样的人,估计也抢不了他的戏吧。
“并不是。”顾透道,“我二十岁以前,演戏NG是家常便饭。”
“嗯。”袁想到现在还有点怀疑,周嘉仪是不是对她要求太低了。
昨天去王逸林那儿拍戏,拍了一天的不知所云,反反复复,王逸林也没说她演的是好,还是不好。
袁想有点失落,想回到休息室再睡一觉,顾透叫住她:
“袁想。”
“嗯?”袁想回了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自己。
他们陷入奇怪的沉默中,对视得莫名其妙,紧接着顾透就回过神来。
“没什么。”
“噢,那我走了。”她怕被剧组的人发现他俩独处,想早点回休息室去。
刚开了门,顾透就在她身后说:“他指责你的戏是因为他恐惧。”
“什么?”袁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确定他说的“他”是不是迟信。
但除了迟信还能有谁。
“他没见过你这样有天赋的新人,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老了……”顾透说着说着突然笑了,“你真的很棒,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