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透领她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一看,全是当季的各款毛衣衬衣裙子大衣外套,再打开另一侧的柜门,从尖头鞋,小白鞋,高跟鞋到踝靴,短靴,长统靴……一应俱全,还正好都是她的尺码。
袁想穿戴整齐,总算不必像个夜不归宿的问题学生一样,偷偷摸摸地回剧组,而是大大方方从大门走进去,这一刻她好爱顾透。然而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坐上了去伦敦的航班,正躺在机舱里睡觉吧,昨晚他好像没睡好,整个人燥得不行,后来又去冲了两次冷水澡。
袁想先是上了自己的那栋宿舍楼,拿钥匙开门进去,钟洋的卧室门还是关着的,看样子还在睡,也不知道昨晚她出去了有没有被发现。
来的路上买的麻团和油条稍微凉了点,她把它们摆好盘,放进微波炉里,刚一拧开开关,肩上一沉,钟洋从后面搂住她:
“你回来了。”
袁想把她从身上摘下来:“刷牙去,来吃早饭。”
钟洋便进了卫生间,洗漱了片刻,早饭也热得差不多,她们在餐桌旁坐下开始吃。
钟洋吃麻团时的眼神亮晶晶的:“袁想,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吗?”
“我有个姐姐。”
“真好,”钟洋说,“我家就有我一个女儿,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跟小姐妹合住,每天一起吃早饭呢。”
袁想倒是羡慕钟洋是个独生女,全家的宠爱都在她身上,跟同龄人一起吃个早饭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跟易铭一起吃了十来年的早饭了,想了想,自己在他和蒋管家的冷暴力下,能够身心健康地长大是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吃完饭正好去剧组,工作人员已经在那边准备了,袁想进了化妆室,周梦琪比她提前到,她向他问了声好,他笑着回应,继而问了声:
“想想昨晚睡得习惯吗?”
“挺习惯的,我睡得很早。”袁想说,“谢谢周先生。”
王逸林还是不在剧组,这天的所有戏都有林副导演来负责。虽然林导不会随随便便就任性地让人NG几十次,但据说他拍出来的片子,王逸林随随便便就任性地全部剪掉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王逸林不在,袁想心里多少是不踏实的,她被王逸林NG怕了,害怕他一回来把她演的几条片子全都剪掉。
她这边担心着,林导走进化妆室,塞给她和周梦琪各一张纸条。那是王逸林早上才临时写好的台词,发过来,今天拍戏的场景里就需要用,他们现在要把台词背熟。
袁想边看纸条边安慰自己,还好,之前演了几次都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次起码还有话说。
纸条上写着二十来行台词,是她和周梦琪各自演的角色的对话,袁想默念着慢慢记,斜眼看周梦琪,他也在一本正经地默背。
台词的内容是一对父女的日常对话,没有想象中的文艺范儿,反倒是十分接地气。先前袁想还搞不懂自己要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大致明白了,她演的应该是个处于叛逆期的单亲少女,因为渴望父爱,把周梦琪那个角色强行认作自己的爸爸。
袁想和周梦琪都化完了妆,第一场戏开拍,他们试演了一段。
林导喊NG的时候,袁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等他来给自己讲戏:
“袁小姐,这里需要你演出那种早熟少女故作风尘,但还是青涩的感觉,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们多来几遍。”
袁想在心里反复揣摩,本来以为在林导这里不会那么容易NG,没想到第一条她就NG了一上午。收工的时候她都快要内疚死了,先是向一直陪自己搭戏的周梦琪道歉:
“对不起,你受累了,周先生。下午我争取尽快把这条过了。”
周梦琪好脾气地反过来安慰她:“没事,想想,这是常有的事,以后我NG也不会少,你不用内疚。”
他刚说完钟洋举着她手机走过来:“袁想,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易铭”,袁想满腹狐疑地按了接听,没想到给她打电话的人会是他。她向周梦琪打了个招呼,拿着电话走远了一点。
“那边还好吧?”易铭打电话过来是关心她的,“住得好吃得好吗?”
袁想怎么会相信他是为了关心自己,但必要的假装亲密还是得走个流程的:“嗯,挺好的,哥哥。”
易铭继续关心:“那就好,要不要给你买套公寓住着舒服点?”
“不用,真不用麻烦。”
“嗯,那我过几天去你那看看你?”
再客套下去就有点假了。
袁想不大耐烦,轻轻咳嗽两声,直接问出来:
“易铭,你还跟我绕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