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门口站着一对老夫妇, 卫父穿着一套厚厚的运动衣, 一脸怒气沉沉,卫母在嘈杂的火车站四处环视,眼神有些惶恐又非常警惕, 把挎包按得紧紧的。
卫鸿站在边上点头哈腰的赔罪:“爸,妈,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早点告诉我我给你们订飞机票啊。我这不是最近拍戏忙吗, 没顾得上给您二老请罪……”
卫父怒气冲冲的道:“你还在搞拍戏的那档子事!我们家邻居都问起你来了, 说在电视上看到你,问你怎么一年半载的都不着家!养个儿子跟没养一样,这不是在给我们丢脸吗?”
卫鸿哪里敢回家, 一回家还不得关起来?再说他拍戏也忙得昏头转向, 平时打个电话他爸都不愿意接,他妈只要一接电话就开始絮叨, 说叫他找媳妇儿生儿子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久而久之,他连电话都不敢打了。
“我这不是正打算给您二老寄钱嘛……”卫鸿抹了把汗,“上次片酬的钱都寄回去了,卫鹄说给您二老换个大点的房子,他以后找女朋友什么的也方便。传宗接代什么的交给他不就得了, 他争气得很。”
卫父一听就恼了:“你还跟那个段寒之混在一块儿?”
卫鸿怯怯的点头。
卫父大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一辆黑色宾利在他们面前无声无息的停下, 然后司机迅速下车,毕恭毕敬的为段寒之打开车门。
段寒之钻出车,卫鸿立刻退后半步,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段寒之只装作没看见,微笑着大步走来,顺手把自己的黑色毛呢大衣脱下来盖到卫母肩上,俊秀潇洒风度翩翩,就仿佛卫母是他在戛纳电影节红地毯上偶遇的国际著名女明星一样。
卫母哪经历过这阵势,当即就连连退去:“这……这……”
卫父气得大喘气:“你就是段寒之?”
段寒之张口打断了卫父接下来要说的话:“天冷,我们去车上谈。”说完不动声色的盯了卫鸿一眼,用一种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气势架起卫母,大步塞进宾利宽大的真皮后座里。
如果说外边还是早春三月春寒料峭的话,车厢里就仿佛充满了火山爆发前的硝烟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鸿始终觉得温度正在急剧上升,他终于忍不住小动作的擦了擦冷汗。
如果这辆塞了一个司机、一个著名导演、一个当红演员、一个老教师和一个家庭妇女的宾利突然在马路上爆炸直至成为碎片,卫鸿想他一定半点都不感到奇怪。
“在车上说什么都不方便,这样吧,两位老人既然刚刚才到,一路上大概也没吃好喝好,我们先去长安订一桌再说吧。”
段寒之说着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订座位,卫父重重哼了一声:“你跟我们家卫鸿住在一起?”
段寒之犹疑片刻,一点头道:“是。”
“那你们就知道在外边吃,都不知道在家里开火?是你花钱还是卫鸿花钱?有两个钱别可着劲糟蹋了我跟你说!”
段寒之倒抽一口凉气,心说老子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沦落到花情人钱的地步吧?
卫鸿一看段寒之脸色变了,立刻刷的一声竖起尾巴,然后玩命的摇。
“……”段寒之面无表情的道:“当然是花我的钱。家里饭菜都是剩下的,热汤热水还得现做,怕饿着您二老。司机!”
司机立刻目不斜视一低头:“是,您吩咐。”
“去长安俱乐部,我在那里有个包房。”
司机一踩油门,宾利立刻加速飞驰而去。
长安俱乐部二楼包厢经理觉得今天真是奇了。
段寒之不用说,是这里的老客户了。所谓老客户的意思就是说,哪怕你眼睁睁的看着他跟一群娱乐圈大腕儿大制作一起聚众嗑药泡女星,房门一关就开始打牌骂娘爆粗口,时不时爆两条绝对内幕的八卦出来然后一群人在那里哈哈大笑……作为一个职业素质良好的服务业人员,你都要装什么都没看见。
见惯了各种要人大腕的包厢经理,今天是第一次看见段寒之带着一对明显就是生面孔的城乡老夫妇一起大驾光临。
经理立刻满面春风的凑上去:“哎哟段导,又来了啊!还是老规矩?2号房?酒水点心还是……”
段寒之摆摆手:“来吃饭的。正儿八经给我上份菜单来。”
经理大惑不解,一眼看到卫鸿,立刻扑上去抓住:“哥们儿,今天这是怎么了?那俩乡下老夫妻是——?”
卫鸿额角抽搐的看着他:“……我爹妈。”
“……”经理默然,“令尊令堂。”
“是,”卫鸿说,“鄙人的令尊令堂,今天上门来踢馆子,准备k.o掉我那战斗力狂暴的美人媳妇儿,原因是我媳妇儿的性别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经理表示十分惊讶:“于是段导就乖乖把二老领这里来准备讨好了?我操,哥们你行啊,我一直以为你俩在一起是你在下边的。”
卫鸿默默的笑了。
卫鸿的笑意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
经理忍不住一个寒战:“淫、淫 荡……太淫 荡了……”
卫鸿勾了勾小手指,然后俯在经理耳边:“我确实在下边——他在上边,自己动。”
然后卫鸿哈哈一笑,眉梢眼角洋洋得意,十分骄傲的大步走远了。
包厢里一张大圆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坐着段寒之、卫鸿、卫父、以及卫母。
十分之诡异,并且十分之易燃易爆。
包厢经理亲自拿了菜单进来,点头哈腰的翻开给段寒之看:“来来来,您老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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