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恐怖的邻居

人在勇气和好战程度上似乎更胜一筹。

    鼓声突然变得急促，阿兹特克人呐喊着冲向敌人，排在最前列的战士皆身披美洲虎皮，我认出了这是阿兹特克的精英部队——美洲虎战士，他们装备的武器包括木棍、装饰着羽毛的木盾和镶嵌石制枪尖的长枪。

    这种战争方式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跟我们熟悉的中国或西方战争方式不同，阿兹特克人并不追求击杀敌人——事实上他们的武器也很难有效地大规模杀伤敌人。直至覆灭，阿兹特克人也没能发展出利用铁的科技，他们最致命的武器不过是覆盖着黑曜石碎片的木剑，这种武器虽然锋利，但硬度很差，完全无法与西班牙人的钢剑对拼——而是以打晕敌人并抓获俘虏为目的，这些俘虏将被用来祭神。

    所以战场上出现了这样一副奇景：前排的阿兹特克战士将敌人打晕，然后拖往后排，后排的战友再顶上来，导致阵型乱成一片。一时间真是烟尘滚滚、羽毛乱飞。

    这也太花哨了吧？我感到难以理解，或许历史上的阿兹特克人真是这么作战的——他们认为繁复的羽毛装饰能威吓对手——但在文明世界里，他们的领袖乃是从现实世界里穿越而来的，应该知道羽毛不过是累赘。没有任何军队会被羽毛吓唬住，因为其他文明的领袖也是来自21世纪的现代人。也许只有对付纯NPC的野蛮人会有一点点效果吧。

    总之还是别搅合进西班牙与阿兹特克的历史宿怨里去了，我打算离开，却惊讶的发现，唐吉坷德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正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家伙，不会又要发疯吧。

    “唐吉坷德，冷静！冷静啊！”我急忙喊道。

    “阿方索（这是我为自己取的西班牙名字），还记得离开时酋长怎么嘱咐我们的吗？”唐吉坷德兴奋地看着我，“她说，若是发现西班牙的敌人，就拜托你打败他们！现在，敌人就在眼前！”

    “喂！那是她鼓励你的话啊，当不得真。”我苦口婆心地劝道，“唐吉坷德，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也打不过这么多敌人，对吧？对方有上千人呢。”

    “是的，我确实打不过这么多敌人。”

    “太好了！你终于冷静下来了。”

    “但是，真正的骑士绝不因敌人强大而退缩，真正骑士视荣誉高于生命！”

    骑士你妹啊，你连马都没有。

    然而唐吉坷德已经不可能听到我的吐槽了。他提着当拐杖用的长棍、英勇无畏地冲下山丘，从他的前进方向，完全看不出是准备打阿兹特克人还是野蛮人……亦或者，二者皆打？

    唐大叔，你自己要去送死，别怪我啦，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我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准备绕过战场继续南下。然而才跑出没几步，身后便传来马蹄声，一个浑身覆盖羽毛的阿兹特克骑手向我冲来。

    什么？阿兹特克人已经发展出骑兵来了——这是我在被大棒击晕前，闪过脑海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