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沈氏笑了起来,若是旁人说这句,她倒吃不准这句话是何意,但是在容韶这里,便是他对沈若华一种信任的态度,亦是一种纵容。
随她如何,都有他护着。
而他也深知,沈若华行事有分寸,并不需要他费心。
——
沈若华走出来,看着站在廊下的容韶,脸上的寒霜化去,低声问:“你怎的在这里?”
“赏月。”容韶目光落在她面容上,端详许久,并无异色,手指在她发间拂了拂,惮落香灰。
沈若华偏头躲开,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分明是微凉的触感,她的脸颊却隐隐发烫。
手指梳了梳他碰触过的头发,在他的凝视下,沈若华微微发窘,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躲了一下。故作淡定地抬头望天,一弯月牙如银钩挂在天际,她翻了个白眼:“四更天,赏什么月?”不等他开口,扭头往羲和院而去:“回去了。”
容韶静静地望着她,岿然不动。
沈若华走出一段距离,见他没有跟过来,只是盯着她看,想丢下他不管,又想起有要紧事找他,不得不妥协。几步走来,拉着他的广袖往前拽,没有拽动。
她一挽袖子,勾一勾手指头,示意他低头。
容韶沉默一会,倾身,略微垂头。柔软地手心落在头顶,揉了几下,他微微一怔。
“你自己感受一下,像不像被主人撸狗头?诶,你往哪里走啊?羲和院不是在那边”
沈若华看着乌云盖顶的容韶,脚步轻快地追过去,眼底的笑意几乎满溢而出。
——
两人回到羲和院,容韶坐在杌子上,托着茶盏,便见她站在面前,浅啜一口茶水,方才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如皓白星月一般明亮,又如潋滟波光一般醉人,只是这般直勾勾的望过来,心里便是生不出半点计较。
“坐。”他垂目,将茶盏搁在桌子上。
沈若华连忙坐在他身侧,拿出书信说正事:“这是高瑜与押运官来往书信,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场战争,大胤节节败退,是因为粮草有问题,混入蒙汗药,毫无作战、抵御能力,才会全军覆没。”
她决定说出来,那是因为他的父亲也在其中,他如此隐忍,只怕也是为了找到证据,查探当年的事情真相罢?
“那一年,高瑜不过从五品官,他的能力在军营之中如何能够只手遮天?若说他背后无人,谁会相信?只怕,高瑜也不过是一颗棋子。”沈若华不敢深想,这等大事,不止折进去两员大将,还有十万将士!岂能瞒过天子耳目?这之后,高瑜便平步青云,连升两级,如今更是官拜正二品!
容韶将信看完,波澜不惊,折叠整齐放在她手心里:“高瑜已死,你证明是因他的缘故战败,又能如何?”
“我的目标从来不是他。”沈若华冷笑一声:“我只需要一个打破平衡的棋子,高瑜的死可以作饵,就看谁——沉不住气。”
容韶点了点头,他透过摇曳的灯火望向她:“夜深了,就寝罢。”
“好”
沈若华见他走进内室,猛然发现一个事实,里面只有一张床,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