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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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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将她舍弃,麻痹魏清。

    这些本不应该是她承受!

    后悔吗?

    后悔她未请父亲相助,而是找了狼心狗肺的朱玄!

    纵使遭遇不堪,她依然没有后悔救过姜檀。她爱魏毓,可惜魏毓爱的是姜檀,她不想心爱之人伤心难过,所以便想要护姜檀毫发无损。

    “你醒了。”魏毓开口,嗓音沙哑。

    陶桃一怔,猛然看向身侧,便见到立在床榻边的魏毓。瞳孔微微一缩,幻觉吗?

    魏毓注视着她伸到面前的手,半晌,他轻轻握住她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令她像是过电一般猛地颤抖着收回手,紧紧捏成拳头。

    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陶桃问,“姜小姐她没事吧?”

    魏毓幽深的眸子,黑沉沉的望着她,看着她眼底切实的担忧,心头滋味难言。

    “嗯。”

    他点头。

    陶桃松一口气。

    “你想要吃点什么吗?”魏毓问,“如果有想要的东西,可以告诉我。”

    其实是担心她接受不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操大过性命!

    她越平静,魏毓便越担心她会想不开。

    陶桃似乎洞察他的心思,望着窗外抽出绿芽的枝桠,恍然发觉时间过得可真快。已经春季了,定州之乱跨过一个年头,而京中局势也同样紧张,这是最平静没有年味的新年,一眨眼便这般过去了。

    人生这样的短,并不是一帆风顺,挫折与坎坷并存,比起失去的东西,自己拥有的更多!

    女子的贞洁是重要,视若生命,她绝望过,并且深深地痛恨着害她的人。若是因为失去贞操,她便要寻死,这种事情她是绝对做不来。因为在她的眼中,生命重于一切。她若是死了,她的一双父母怎么办?

    她这一辈子,即使活得再痛苦,她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需要照顾年迈的父母。

    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能够再呼吸,看看这个世界,她很感激了。

    无论魏清留下她一条性命,是有多用心险恶,但是比起这些,她还活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陶桃能够很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有一百一万个活下去的理由。可是,她不能很好的面对魏毓。

    魏毓退了出去。

    辽国公与夫人正好过来,魏毓简单说了陶桃的情况,“魏清在水牢,如何处置他,等陶桃决定。”

    辽国公满目凌厉之色,恨不得将魏清千刀万剐,可想起陶桃的遭遇,化作满眼的心疼。

    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摆了摆手,“就这样吧。”

    然后与辽国公府人一同进去。

    魏毓满目肃杀之色,“将高映岚抓起来!”

    高映岚被抓起来的时候,正在给长公主写信。看着持剑进来的侍卫,面色一变,抽出长案下的长剑与他们混战。冲出屋子的时候,看着屋外重重武装的侍卫,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侍卫缓缓的向两边让一步,留出一条通道,一袭紫衣的魏毓信步而来,停驻在她的面前,一双波光潋滟的凤目,此刻只有凛然肃杀。

    他里掐着一名侍卫的脖子,提着扔到高映岚的脚边。

    高映岚见到魏毓时,脸色发白,当看到地上的侍卫,浑身颤抖一下。

    他知道了!

    倒在地上的侍卫,翻身跪地求饶,“王爷,是高小姐威胁属下带走姜小姐的女儿,将姜小姐引出来被废太子掳走。属下该死,请王爷饶命!”

    “你是该死!”魏毓反手抽出身侧侍卫的长剑,贯穿他的胸膛。

    高映岚吞咽一口吐沫,看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此刻不论说什么,魏毓都不会放过她!

    “表哥,她有什么好的,一个带着孩子的下堂妇,哪里配得上你?我不知她用什么狐媚之术迷惑你,我不能让她坏了你的大业!表哥,你当真要为了她,不顾念小时候的恩情,将我杀害吗?”高映岚并不知悔改,她只后悔自己没有善尾才被发现了。

    这句话,她说的毫无底气,魏毓是真的对她下了杀心,不会放过她!

    “不,你是我的表妹,我不会杀你。”

    高映岚一怔,可看着魏毓眼底的阴鸷,头皮发麻,一股巨大的恐慌在心底升起。她咬紧牙关,准备冲出去,殊死一搏!可一动,她脸色骤变,浑身软绵,视线落在脚边的小香球上,忍不住悲怆的笑出声。

    “你何必多此一举,依你一人之力,也能将我拿下,何须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法?”高映岚现在如何不知,他将侍卫扔倒在地的时候,顺势将点燃迷药的香球扔在她的脚边。

    魏毓收回视线,往外走,“军中物资匮乏,你受伤只会浪费他们的药材。”停顿了一下,才冷酷的说道:“有更奏效的法子,本王何须脏了自己的手?”

    魏毓的话让她忍不住睁大眼睛,心口却觉得被掏空一般疼痛的厉害。

    “将她充军。”

    充军?女子充军是做什么?不言而喻!

    高映岚嘶声道:“不!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全都是为了你唔唔”

    她没有挣扎的能力,被捂着嘴拖下去。

    处理好高映岚,魏毓让人搜查她的屋子,正好看到写一半的信。

    魏毓垂眸沉思片刻,便让人临摹她的字体,写一封信,然后找出高映岚与长公主联系的私章印上去。魏毓亲自写一封信给沈若华,两封信一起送往郾城。

    他去后院,辽国公恰好从屋子里出来,向魏毓告辞,带着陶桃回辽国公府。

    当夜里,魏毓便联系部下密谈,杀进皇宫。

    武帝听闻消息,气怒的将茶盏挥落在地上。碧瑶进来,茶杯正好砸在她的脚边。

    碧瑶脸色苍白,黯淡无光,神色平静的望着裙摆上溅的茶水,她掩着嘴咳嗽,颧骨稍见一些血色。她看着帕子上的血丝,不动声色的将帕子揉成一团塞进袖中。

    “父皇,何须如此动气?三皇兄狼子野心,带兵造反,可皇宫内外皆是父皇的人手,他必然会束手就擒!”碧瑶倒两杯茶,一杯递给武帝,自己喝了半杯,然后劝道:“父皇你龙体欠安,太医说您切忌大喜大怒,这些事情就让统领去办,您只等着消息便是。”

    站在武帝身后,有节奏的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武帝看一眼碧瑶喝的茶,然后端着茶盏喝了两口,“若你是皇子该多好。”

    无欲无求又孝顺。

    碧瑶看着他喝了两口水,嘴角流泻出一丝笑意,“父皇,定州之乱已经平定,捷报传进京都,您打算如何赏赐他们?”

    武帝眼底闪过阴鸷,阴测测地道:“他们若班师回朝,朕定当重赏!”

    碧瑶捏紧了拳头,武帝只怕不会让他们顺利回京。

    她眼底闪过坚定。

    这时,宫婢端着燕窝汤进来,盛出两碗,各自摆在武帝与碧瑶面前。

    “父皇,儿臣听说您今日还未进食,便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一盅燕窝,儿臣恰好还未进食,便同父皇一起用膳,等着好消息。”碧瑶难得的俏皮的朝他眨一眨眼睛。

    武帝满心欣慰,所有的子女只有碧瑶最得他的心意。她自小出生便体弱多病,活不长久,对他构不成威胁,方才能够毫无顾忌的宠她。而这份宠爱,果真是让他没有白付出,所有的儿子都背叛他,唯有碧瑶最熨贴。

    “好。”

    碧瑶见武帝端着燕窝,垂眸问道:“父皇,您已经派人去截杀武成王等人吗?”

    武帝的手一顿,并没有隐瞒碧瑶,“瑶儿,朕是为了大舜江山。”

    “当年姑姑做的事情,您并非一无所知,甚至推波助澜了,对么?”碧瑶指的是二十五年前那一场战事,“父皇,江家与镇国公府一片赤胆忠心,武成王与赵承荣亦是您的挚友,他们根本就不会危及您的江山,定会匡扶您一同将大舜社稷推上第一强国的地位!”

    武帝脸色沉郁,“瑶儿,朕习的是帝王术,江山为重。江家与镇国公府若是义胆忠肝,为何不将兵权上缴?为何不肯将朕推行的军法律令实施反而逼迫朕妥协?朕是皇帝,却处处受他们的辖制!他们在朝中、军中的声望,甚至是话语权都比朕的口谕有用!这江山姓魏,不姓江,也不姓赵!”

    功高盖主,便不为君王所容,自古以来,当如是。

    碧瑶叹息道:“幸好瑶儿是女儿身,不必想这些。”

    武帝心头阴霾被她这句话驱散,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依旧有隐忧。他并没有把握能够将魏毓拿下,并无胃口,却又不忍拂去碧瑶的一片心意,心思沉重的端着燕窝吃了半碗。

    碧瑶本来毫无食欲,仿佛有武帝的捧场,她胃口大增,将一整盅燕窝喝下去。

    武帝心中更暖了几分,正要开口,腹中绞痛,喉间翻涌着一股腥甜,‘哇’的喷出来。

    “你——”武帝捂着腹部,目光阴毒的看向碧瑶,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碧瑶软软倒在桌边,她抱着腹部,鲜血从嘴角溢出来,脸色始终带着笑意,“父皇,您不是心怀仁德的明君,并不能将大舜带向强盛。帝王术,儿臣并不知,却也知一个帝王若无御人之道,只会扼杀,那便会走向衰败。三皇兄是否有能力做一个皇帝,可我知道他知人善用,定会在你之上。

    大舜的江山需要一个明君,方不会寒了臣子的心。您看看,如今这朝中拥护三皇兄者众,这是为何?”

    武帝脸色铁青,怒瞪着碧瑶。

    “武成王与丞相是大舜的肱股之臣,他们死了,大舜必然会大乱。儿臣知道父皇对我的宠爱,可我今日却是要不孝不悌了,不能让大舜毁在父皇的手中,唯有以命偿还。”碧瑶强撑着说出这段话,吐出一大口血。

    而守在外面的刘公公听到动静,闯进啦,看到这副场景吓一大跳,跪在武帝的脚边:“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来人!快去请太医!”刘公公大喊。

    碧瑶阻止刘公公,“刘公公,父皇大势已去,三皇兄势在必得,你是宫中老人,知道该如何做对您最好。”她咳了几声,深吸一口气道:“三皇兄对宫中并不了解,今后还需要仰仗您相助,您做的事,他必然会记挂在心中。”

    刘公公僵住了。

    “三皇兄的为人,您最了解不过了,无须我多说。”碧瑶面不改色,即便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倒下,死命的撑着。她知道,魏毓失败,赵明铮逃不过一死。而武帝当年犯下的错,早该要偿还。

    既然,她已经站在魏毓的那一边,便不能让他担上弑父杀君的逆子罪名。

    反正,她也活不长了。

    刘公公一直无言,武帝喘着粗气,想要说什么,却是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只鼓着眼珠子,瘆人的很。

    这时,外面传来宫婢的话,“公公,发生何事了?”

    屋子里静了半晌,碧瑶的心提了起来。

    刘公公深深看一眼武帝,磕了几个头,然后扬声道:“无事,皇上方才摔倒了,你退下吧。”

    宫婢退下去。

    武帝气得断过气去,双眼睁开,算得上死不瞑目。

    碧瑶却是笑了,她说:“刘公公,你对外公布,父皇意欲将我和亲蛮夷,我不从,便毒杀父皇。而三皇兄进宫救驾,父皇将皇位传给他。”

    “公主”

    碧瑶费力的扯下腰间的荷包,塞给刘公公,“帮帮我还给”最后一个音消失在口中,她手里的荷包坠在地上。

    而魏毓已经带人进来,看到这一幕,震惊了。

    刘公公连忙投诚,“公主不愿和亲蛮夷,毒杀皇上,楚文王救驾有功,皇上将皇位传给楚文王!”

    魏毓带来的人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听了刘公公的话,全都回过神来,自然是欣然应下。

    他们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

    魏毓在刘公公的帮助下,迅速将皇宫掌握在手中,武帝只有魏毓一个儿子,纵然有大臣觉察到可以之处,却又不能提出质疑,早已大局平定。大半的臣子被魏毓收复,一切事宜算是很顺利。

    魏毓吩咐礼部准备国丧,又要忙于政事,分身乏术。如今大舜落在他的手里,便立即派去援军前往定州。

    等一切事情忙下来,武帝下葬后,魏毓登基事宜提上议程,他空下来,准备出宫见姜檀。

    而这时,辽国公求见。

    魏毓宣辽国公进来。

    辽国公跪在地上,请魏毓准许他告老还乡。

    魏毓目光落在辽国公憔悴而苍老的面容上,沉吟道:“发生何事了?”若非有变故,辽国公不会在节骨眼上提辞官。

    辽国公沉痛道:“陶桃怀有一个月身孕。”

    陶桃自然恨极了魏清,否则也不会亲手将他烹煮了。让她生下魏清的孩子,比剜心还要痛苦难受,可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她流产。

    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加剧陶桃的痛苦。虽然是魏清的血脉,可也是她自己的孩子,她怕会控制不住心底的恨意仇视孩子。

    从诊出怀孕开始,陶桃情绪低迷,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而辽国公与辽国公夫人决定带她回老家,生下孩子也不会遭人非议。更重要的一点是远离京都,等时日一长,陶桃必然会放下一切的仇恨。

    魏毓沉默良久,他方才道:“待我登基之后,便准您还乡。”

    辽国公一离开,魏毓神色有些怔然,一个多月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魏毓换上锦袍,带着浮生出宫,询问起姜檀的近况。

    浮生吱吱唔唔道:“主子,您一直忙于宫中琐事,属下便未将姜小姐的事情告诉您。她说喜宝需要父亲,而朱玄已经知道悔改,放下过去的恩怨,与他重修旧好,已经一同离京了。”

    他将信拿出来给魏毓。

    魏毓脸色沉冷,撕开信封,抽出信纸,越看脸色越难看,他猛地将信纸捏在掌心化为粉末。

    “主子”

    魏毓平缓体内的怒气,又有点挫败的靠在车壁上,眉眼间染着倦色,手指捏着鼻梁,疲惫道:“你派人去琅琊。”

    自从那夜一别,他们便未曾见面。

    他知道姜檀被朱玄带走,他抽不开身去见她,派浮生去接她,却遭到她的拒绝。

    陶桃因为她被魏清抓住,而姜檀在朱玄身边,朱玄却不会伤害她。

    那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先去救陶桃。

    “回宫。”

    ——

    那一日对姜檀来说,犹如噩梦。

    死士闯入姜府后院,而潜伏在姜府保护她的暗卫将她与喜宝护送离开,可敌不寡众,魏毓的人渐渐落下风,她被六个人护送从后门逃走,却被几个死士拦住。

    他们拼杀的时候,魏毓身边一个侍卫,她认识,从她手里将喜宝带走,哪里知道,那人是魏毓府中的叛徒,她让护着她的人去救喜宝,只留下两个保护她,不知道哪里又冲出数十个黑衣人,那两个侍卫根本不敌,她被人掳走。

    她见到魏清,便明白他为什么将她抓走,可她没有想到魏清给她下药,想要占有她,她拿着瓷枕将他砸伤,魏清大怒要杀了她,可这时朱玄闯进来救她,药效上来,她被魏清掐的昏死过去,再醒过来,便是只着里衣躺在朱玄的怀中。

    不等她做出反应,朱玄直言了当的说:“陶桃为了救你,被废太子玷污清白。魏毓得到消息,直接去城郊救她。你在我这里一天一夜,他都毫无动静。辽国公知道陶桃救你,是为了魏毓,你觉得辽国公会放过魏毓?如果魏毓娶你,他是第一个不答应!”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告诉你,魏毓刚刚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必然有诸多大臣不满他。他如果力排众议娶你,你觉得他这个皇位还能坐稳?”朱玄看着姜檀发白的脸色,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往他怀里压,“你也知道,我救你出来前废太子对你下药。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夫妻,也便没有避嫌为你解药。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姜檀猛地推开他,抱着被子悟在胸前,仓促的跳下床榻,“你做梦!”身子虽然疲软无力,可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她根本没有与朱玄做夫妻间亲密的事情。

    她冷着脸,找出自己的衣服穿上,看似很镇定,其实她双手都在发抖。为着朱玄的恶心,还有陶桃对她的付出,更多的是害怕她刚刚认定的心意,最后不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虽然失落于没有见到魏毓,但是从朱玄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得出其中的凶险。

    看着素净的屋子,姜檀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朱玄向来喜爱鲜艳的颜色,这实在是反常,她不得不想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在魏清的手里,她知道那一批刺杀她的人是武帝派来的,只因为觉得她配不上魏毓,为魏毓扫清她这个‘障碍’。

    姜檀脸色白得发青,眼眶突然红了起来,魏毓是不是为她弑君逼宫了?

    手忙脚乱穿好衣裳,她疾步往外走,想要确认魏毓是不是干了傻事,却被朱玄给拦住。

    “你去哪里?”朱玄阴着脸,眯着眼睛,“找魏毓?他太能耐了,昨晚逼宫成功,眼下正在国丧期间,宫里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哪有功夫见你?若是对你有心,明知你出事而且在我这里,为何不派人来接你?”

    “闭嘴!”姜檀呵斥他,“让开!”

    “檀儿,你认清楚现实,陶桃为救你被魏清玷污清白,辽国公扶持魏毓上位,他的女儿出这等事,岂会善罢甘休?若我是他,必然会挟恩图报,让魏毓对陶桃负责。即便不逼着魏毓娶陶桃,他能心态平和见你这个罪魁祸首嫁给魏毓母仪天下?而他的女儿受人指点?”朱玄冷笑一声,“你不信便走着瞧,是不是你前脚嫁给魏毓,他后脚便要生事!魏毓的根基尚未稳定,你说他是妥协,还是为了你舍弃江山?”

    姜檀愣住了,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陶桃救你,是因为她爱慕魏毓,不忍他为你而痛苦伤心。你忍心让代你受过的女子看着你与魏毓恩爱无双?”朱玄扶住姜檀的双臂,柔声说道:“你不会,檀儿,我知你心地善良,万不会心安理得的让自己的幸福踩在别人的痛苦上。那个人,还是你的恩人。”

    姜檀冷静下来,便不急着去见魏毓,她很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虽然迫切的想要见到魏毓,让他给她吃个定心丸,可她在得知魏毓当真逼宫后,便会忙得分身乏术,也便忍耐这份急迫。

    难熬的一个月过去,武帝已经安葬,浮生送来魏毓的信,叫她安心等着他,再过几日便来见她。姜檀空空落落的心,终于被那封信里的温言软语给塞满,不禁期待着几日后的相见。

    可在这之前,却发生一场变故,朱玄带来一个消息陶桃怀孕,辽国公欲告老还乡,而长公主打着清君侧的口令联合各地藩王讨伐魏毓。

    骁勇善战地武成王与容韶、赵明铮等人在定州,远水救不了近火。剩下的便只有辽国公能够与长公主等人迎战!因而,朝中大臣便劝谏魏毓立陶桃为后。

    事情并没有朱玄说的这般凶险,可却给沉寂在美梦中的姜檀当头一棒。似乎除了拖累魏毓,她根本帮不上他任何的忙!

    她适合做他的妻子吗?

    显而易见,她并不合适,反而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魏毓真的坐上皇位,怎么可能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即便他愿意,那些臣子呢?

    姜檀一夜未眠,辗转反侧,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不能接受与别的女人分享他,而她又没有能力为他排忧解难,唯有远离他,便是为他做过最好的事。

    她知道魏毓的皇位来路不正,诸位大臣都心知肚明,只是因为大局已定,先皇又无其他龙子,被迫接受。只要他做出一番政绩,必然会令他们心悦诚服,她相信他有这个本事。正是因为如此,她不能让他再添污点,让自己成为他被人攻讦的借口!

    为了让魏毓对她死心,姜檀同意了朱玄的提议,给魏毓留下一封书信,两人一同离京,回琅琊。

    她知道魏毓不会轻易的相信,在琅琊的时候与朱玄住在一栋宅子里,打消他的疑虑。而朱玄为了获得她的原谅,对她的提议没有不答应的。

    果然,一个月之后,姜檀在去阴宅的时候,发现了浮生的踪影,再过四五日,浮生带着人离开。

    当日夜里,姜檀只带着盘缠,抱着喜宝偷偷离开琅琊。

    ——

    长公主在郾城城主府住着,日子虽然舒心,却不比在京城。

    她与魏旬暗地里联系各地藩王逼宫,谁知刚刚定下章程,还未开始行动,夜里便遇见暗杀!

    长公主本就是生性多疑之人,屋子里装满机关暗器,而且她也着人在城主府挖通一条暗道。

    她拨出枕头下的匕首,挡住刺来的长剑,按下机关,箭雨飞射而出,她翻滚到床头,启动开关,床板翻转她掉进暗道里逃生。

    沈若华与凤殷分头行动,凤殷行刺长公主,而沈若华便是去暗杀魏旬!

    她坐在梁上,看着床榻上的活春宫,在魏旬发出一声低吼时,挥手间匕首飞射而去。

    魏旬浑身一僵,翻身让女人替他挡了一刀。

    真是罪过!

    希望没有将他吓阳/痿。

    沈若华看着魏旬扭曲的面容,啧了一声,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只是,有什么关系?反正马上就是死人了,萎不萎不影响。

    魏旬死死瞪着沈若华,目光狰狞,扯着被子盖在身上,沈若华已经飞跃而来,他抽出床底下的长剑,脖子一痛,鲜血喷溅出来,断了气息。

    在沈若华抽过一旁的帷帐擦拭匕首上的鲜血,觉得今天果然是黄道吉日,正巧遇见魏旬办事,解决起来也省不少的事。

    “长公主逃了。”寒飞收到凤殷传来的消息,出现在沈若华的身边,看着断气的魏旬,冷漠道:“主子,如何处置?”

    沈若华收回匕首,冷声说道:“挂在城门口。”

    她不信,长公主会不管魏旬!

    长公主一逃,魏旬身死,原本驻守在城主府的人,全都收到消息撤回。

    凤殷与沈若华肃清城主府,重新占据。

    而逃走的长公主,回到在郾城的据点,却得知魏旬身亡的消息。她牙龇目裂,眼底布满怨毒之色:“魏毓!”

    长公主将这一笔账狠狠记在魏毓的头上,无论凶手是谁,但是不可否认,他们都是为魏毓办事!

    因为他们母子两碍着魏毓的道了!

    当她得知魏旬被挂在城门口时,长公主的恨意达到了顶点。她乔装一番后,站在城门口望着魏旬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的遗体,恨不得将魏毓等人碎尸万段!

    长公主双目猩红,尖利的指甲扎刺进手心,才死死克制住发布施令救魏旬!

    旬儿,你在等等,母亲会为你报仇雪恨,接你回家!

    长公主深深看一眼,紧闭着眼睛,再睁开,眼底一片骇人的阴鸷,她命人联系高映岚,让她给魏毓下毒。

    可等来的不是魏毓的死讯,而是魏毓逼宫成功的消息!

    长公主再也不能忍,她联系各地藩王讨伐魏毓。

    一边暗中与高映岚保持联系,获取密报。果然,给她等来一个消息,魏毓登基大典,祭天。而在祭天之前,魏毓前往国寺吃斋礼佛三日。

    这三日,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长公主在魏毓出发国寺的第二日行动,兵分三路,一路攻占皇宫,一路截杀魏毓,剩下的一路便是驻扎在城门口防止人给魏毓通风报信,支援援军!

    魏旬一死,长公主恨意难消,她要亲自看着魏毓受死,便与人一同前往国寺。

    一行人方才来到山脚下,黑魆魆地山林里,突然火光大起,亮如白昼。

    长公主一怔,她看着自四面八方涌来的铁骑,被拥护在中间的魏毓,目光凌厉,她上当受骗了!

    “姑姑,许久不见,别来无恙。”魏毓勒住缰绳,看着长公主骤变的脸色,一双凤目潋滟着波光,“来人,请长公主回宫!”

    长公主看着自己的人早已被制服,脸色铁青,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她咬紧牙关,“成王败寇,本宫败在你手里,也是咎由自取!”到底是被仇恨蒙蔽双眼,太过急功近利,才会着了魏毓的道,没有率先联系高映岚见面确定真假。

    她拔下头上的合金簪子刺进胸口,即便是输了,她也是带着自尊死去,而不是成为被百般折磨的阶下囚!

    “处置了!”

    魏毓冷眼看着长公主倒在地上,策马回宫,皇宫里已经是经历一番厮杀,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血雾。

    武成王与容韶早已将皇宫给镇守住,待魏毓回宫,赵明铮也带着人进宫复命:“宫外叛军已经投降,不肯降服已经屠杀。”

    容韶道:“藩王已经被关押在暗牢,至于叛军大半归降。”

    魏毓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兄弟,辛苦你们了!”

    他在逼宫之后,派援军前往定州,传递消息给武成王与容韶等人进京,便是为了这场宫变。

    幸而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容韶面无表情道:“我要休假一年。”

    魏毓眸色渐深,自然是应允了。

    武成王道:“臣只愿王爷为二十五年前那一场战事的将军,战士平冤昭雪!”

    “你放心,忠臣卫国的将士,没有冤魂。”魏毓许下一诺。

    武成王跪在地上为将士们磕三个响头,然后同样道:“臣戎马半生,想荣归故里。”

    魏毓没有批准,只是给他批了一年假期。

    武成王无奈退下,立即出宫去沈府。

    容韶也果断的抛下烂摊子,与武成王一同回沈府。

    魏毓微微掀开眼皮子,看着站着没有动的赵明铮,“你不走?”

    赵明铮沉默半晌,哑声道:“碧瑶公主我能见一见她吗?”

    他始终不相信碧瑶死了。

    魏毓颔首,让人带着他去见碧瑶。

    赵明铮看着是出宫的方向,收紧了缰绳,心里升起一股渺茫的希翼,或许她只是假死?

    可当他看见紫云山上的一座新坟,所有的希翼顷刻间碾碎。

    ——

    武成王回到沈府,满室柔和的烛光下,沈氏与沈若华盘腿坐在长榻上,两人一起在制衣裳。

    那一丁点布料,都只有他的巴掌大。

    武成王心里流淌着暖意,这一副景象是他日日思,夜夜想的情景,终于让他等到。

    忽而,他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走近了,盯着二人手里的小衣裳,“这是给谁裁的?我是要做外祖父了?”

    紧跟着他进来的容韶听到这句话,心口一滞,清越的目光落在小衣上,心里莫名的紧张,视线不由得落在沈若华平坦的小腹上。

    他不由得抿紧唇,两人已经半年未见,更别提欢好了,她如何有身孕?

    “呆子!”沈氏冷冰冰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红,将手里的东西小衣砸在他的脸上,“是你又要做父亲了!”

    武成王背脊一僵,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崩裂了。

    他他他又要做爹了?

    武成王盯着沈氏的肚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沈氏看着他这副傻样,又甜又酸,最后来气了,一脚踹他小腿上,“又不是第一次做爹,你傻愣着干什么?别让女儿女婿看了笑话你干什么,快松手!”

    话说了一半,沈氏被武成王紧紧抱住。

    沈若华心里为爹娘高兴呢,下一瞬,腰间一紧,被容韶搂进怀里,拦腰抱起,“义父五十岁了。”

    “是啊,我爹老了。”沈若华莫名其妙,伸手抱住容韶的脖子,嗅着他身上的清冽的冷香,带着一丝血腥味,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但是也没有撒手,她太想他了,太想念他的怀抱。

    容韶眉头拧得几乎要打成蝴蝶结,声音更低沉了,“我不高兴。”

    “?”沈若华一脸疑惑的看向容韶。

    容韶并未说为什么不高兴,只是用行动告诉沈若华。

    除了登基大典容韶出去了一日,其他的时候沈若华被容韶压在床上煎鸡蛋。

    直到一个多月后,沈若华把出喜脉,容韶才松了一口气,眉眼疏阔,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沈若华终于知道容韶为啥不高兴了,她爹五十了,她娘还怀有身孕,而她却毫无动静,容韶羡慕嫉妒恨了。

    十月怀胎,容韶待沈若华如珠如宝,几乎是当做眼珠子护着。可当沈氏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子,他郁闷了一下,然后看着身姿挺拔,英气不减当年的武成王,叹息了一声。

    他抱着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的沈若华,“我们要生四个孩子。”

    沈若华笑得十分欠揍,“你是嫉妒我爹比你强吧?”

    容韶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可看着她笑容灿烂,眉眼昳丽,流露出的幸福,嘴角不由绽出一抹满足的笑。

    ——

    魏毓登基,改国号元晋,册封陶桃为后。

    登基第一年,便大赦天下,减免苛捐杂税,为赵承荣等人平冤昭雪。

    元晋一年末,皇后产下一子,被册封太子。

    元晋四年,在晋帝的治理下国富民强,四海升平,与北周、西岳三国鼎立,且在二国之上。

    元晋六年,北周、西岳两国来犯,晋帝御驾亲征。

    元晋九年秋,战事平定,天下一统,晋帝身负重伤。

    元晋九年冬,晋帝驾崩,太子即位,丞相容韶为摄政王,辅佐幼帝。

    史书记载,晋帝、晋后伉俪情深,后宫空虚,仅晋后一人独宠。

    ——

    冬天的夜,刺骨的寒。

    陶桃裹着素色大氅,牵着小太子站在城墙上,望着那道愈发气势凛然威严的背影,眼眶微微发红。

    世人皆说她宠冠六宫,可是谁知道,她与魏毓之间,不过是带着夫妻名份的好友罢了。

    他需要带着皇家血脉的子嗣,而她需要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于是两个人合作。

    她知道魏毓是对她亏欠,在弥补她,所以在父亲求上他的时候,魏毓答应了。

    他知道,只要他一天身在高位,他与姜檀便始终天涯陌路。

    她之所以愿意嫁给他,即便是名义上的,她也甘之如饴。

    而看着他将小团子当做亲生儿子疼爱,她对小团子那一点芥蒂终于消散,他除了血缘上是魏清的儿子,其他与他毫无关系。

    小团子看着那道身影化作一个小小的点,直至快要看不见,他紧紧抓着母后的手指头,吸着鼻子问,“母后,父皇他去哪里?”

    他不懂,为什么没有死,旁人都说父皇死了。

    陶桃觉得冷,她蹲下身子,看着小团子眉宇间有魏毓三分相似的模样,将他抱进怀中,微笑道:“父皇,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这个天下他并没有辜负,也不曾亏欠她,而她能陪伴在他的身边九年,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十年,为江山,为他们母子付出,眉宇间的皱褶越来越深,越来越凌厉,眼底的华彩不再,寂寥得让人心疼。

    终于,他放下了一切的责任,去寻找他想要的生活,她替他感到高兴,并且诚挚的祝愿着他。

    幸福。

    ------题外话------

    全文到这里结束了,关于魏毓和姜檀,还有一个番外,明天或者后天放上来,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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