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心里很乱,不管梦境是真是假,她都难以释怀。
离婚期还有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中,她可以好好的梳理梦境,暗自观察着他与姜婵,若他们当真是一对薄情寡义的狗男女,自然会露出端倪。
这样想着,姜檀收敛起心绪,拢着被子掩住光裸的身躯,她暗舒一口气,幸而还未到来不及补救的那一步,她的清白犹在。
“你这是在干什么?趁人之危?”姜檀冷着脸,语气里不自禁带着梦境里的她对待朱玄时的不耐,“我自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却是想不到你会做这等下流之事!”
朱玄心中惊慌,她应该在事后苏醒,为何会在刚刚开始的时候醒过来?
难道是因为他阻止了姜婵,她喝的酒过少吗?
朱玄思绪翻涌,面对着姜檀熟悉的那股厌烦语气,陡然惊乱地解释,“檀儿,对不起,我喝多了酒,方才清醒过来,我们我即将是你的夫君,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他想将姜檀搂入怀中宽慰一番,也想要迫切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真实存在。
她的语气令他恐慌,害怕他们又走到那一种境地。
不!
他不会允许的。
“我对你情难自禁。”朱玄低声诉说他的衷情。
姜檀避开他的手,“你出去。”
暂时,她无法面对他。
只希望,那一场梦境,是虚假的。
否则
她该如何继续那一场婚约?
明知是地狱,她也要奋不顾身,飞蛾扑火吗?
她看见‘自己’在梦境中的惨剧,心乱如麻。
“檀儿”朱玄的语气里带着卑微的祈求,别赶我走!
姜檀目光落在这张俊美,这是她喜爱的人,他用这般患得患失,低微的姿态,让她微微怔忪,心下难免一软。
“你先出去,我太累了,想安静的睡一觉。”姜檀叹息,她到底不能为这个子乌须有的梦境而对他硬下心肠。
朱玄绷紧的神经微微松弛,她语境的变化他敏锐的捕捉到,或许是他太出格了,引起她的反感。
念及此,他不敢再停留,“好,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你有事情可以唤我。”下床穿上衣袍,眷念不舍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方才离开。
他一走,姜檀便浑身发软的倒在床上。发生太多事情,她毫无睡意。
捡起地上的衣裳穿好,姜檀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着天际的一轮明月,期盼着快些天亮。
而一直在暗中盯着这边的姜婵,见到朱玄面目阴郁的站在外面,收紧了手指。
看来,今日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她冷笑一声,觉得朱玄太过没用,大好的机会送到跟前,他都不知道把握住!
——
天色蒙蒙亮,船只靠岸,姜檀便立即下船,回府。
姜婵柔柔弱弱地伴在姜檀的身侧,十分贞静。
姜檀打量她半晌,也未从她身上看出半点异色,不由得收回视线。
“姐姐,昨夜你在哪里?我找了许久,未曾找到你。”姜檀的视线收回,姜婵心里松一口气,她还以为姜檀有所觉察,“你酒量太差,喝一杯酒,便醉了,朱哥朱公子把你抱走了。”
提起朱玄,她的神色隐有些落寞。
姜檀一怔,惶然记起朱玄让她改口时,姜婵伤心难过的模样。心里咯噔,莫不是姜婵真的恋慕朱玄?
这样一想,过去姜婵对朱玄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有一些迹象。
那时候,她为何就不曾发觉呢?
她无意识的绞拧着丝帕,若是姜婵喜欢朱玄,梦境里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了。
“婵儿,你如今快要及笄,该相看亲事,你可有中意的人?”姜檀试探的问。
姜婵眸光微微一闪,似有些娇羞,矜贵地说道:“姐姐,我的婚事是由父亲、母亲说的算。如果能够像姐姐与姐夫一样,能够两情相悦,琴瑟和鸣便知足了。”说到最后有一丝艳羡。
“父亲向来疼你,必然能让你如愿以偿。”姜檀唇边笑意敛去,疲惫的靠在马车上休憩。
回府之后,她便一直深居不出。
朱玄来寻过两回,她都以身子不爽利为由打发。
这一日,姜檀在庭院里,灵儿脚步匆忙的从外走来,“小姐!小姐!朱公子将二小姐接走了!”
姜檀眸光微微一动,抿紧唇,沉默片刻,她放下书,“更衣。”
换上裙裳,姜檀乘坐马车,去往酒楼。
她按照灵儿打探来的消息,上二楼,停在一间雅间门口,门并未关严实,留开一条缝隙,她清楚的看见姜婵扑进朱玄怀中,她哀怨委屈地说道:“朱哥哥,我恋慕你,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不然那一夜也不会陪我在河边看一夜的星星,留下姐姐在府中空等我们一晚。这门亲事是长辈订下,你不能退亲,我也明白你的难处,方才收起对你的一片心意。每天看见你与姐姐装作浓情蜜意的模样,我好痛苦”
姜檀脸色微微发白,她看不见朱玄的神情,只看见面对着她的姜婵,神情痛苦,满面泪痕,十分凄然。
所以,正也是为何朱玄会退亲,执意迎娶姜婵的原因?
姜檀冷冷地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她想到两个人拥抱着,诉说着情意,姜檀脑海中便闪现着朱玄与姜婵痴缠的画面,忍住心下的恶心,步履匆忙的下楼。
迎面撞上从楼下而上的紫衣男子,她低着头往后退几步,“对不起。”
男子望着被撞皱的衣袍,修长入鬓的眉头紧拧,隐有不悦。
姜檀许久没有听见动静,她抬头望去,男子面容妖冶昳丽,眉眼精致,一双桃花眼中流露出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