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两年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提升。”
“为什么?”且不说要被笨蛋保护的懊恼,光是那一句‘换我保护你’就足够尤金吃惊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喜欢和自己唱反调的夏尔会这样说。
“我们是血盟吧。无论彼此再怎么互不顺眼,无论多讨厌对方,无论促使这誓约形成的外在条件是什么,都无法忽视彼此性命相依这一点。”
第三次拽住夏尔的手腕,尤金紧抿着双唇。
‘血盟’这词进入耳朵的一瞬,他从心之冢结束后就萦绕在心头的不安终于得到证实。
第三次被迫停止前进,夏尔转过头,望着满脸凝重的尤金。几步开外,是察觉到危险气息的奈哲尔,以及更远的弗洛尔和莉莉安。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心之冢吗,还是更早?
一直以来,以为自己掌控全局的尤金首度产生了不安。
夏尔这个被他视做笨蛋的契约者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如果她记起了一切,那是否意味着……成为死敌的那一刻提前到来。
“我的力量,是时间和窥视。借着身体或物件的接触,可以看到或感受到接触体所承载的记忆。你握住我手臂的时间越长,我也越能感受你内心的想法。”这番话非但没有让尤金松手,反而让他加大了力道。
如果是普通人类,只怕手腕早已折断。
举起空闲的另一只手,揭下重新铸造的眼罩。
久违的魔眼再度显露出来,如夜空般漆黑,只是不再像初见时的死气沉沉,多了几分灵动与生气。
“恼羞成怒了吗,挺符合你的脾性。”对于尤金猛然飙升的杀意,夏尔依然表现得毫不在意。
这一天迟早会来,她的性格也不属于能长久隐瞒的那种。
与其相互猜忌,不如早早摊牌。
“殿下……”奈哲尔担忧的嗓音无法阻止尤金的决意。
在冥狱时曾出现过的强大魔力再次聚起,上次是为了对付梦魔,这次,是夏尔。
“忘了你的承诺吗。”
注视着眼前模糊的影子,视力极差的尤金眉头一紧,魔力凝聚的速度也随之一滞。
“我的决意仍和两年前一样。”
“我不信。”是的,他怎么会信这样幼稚的谎言。自己可是她的杀母仇敌,怎么还能坦然以对。
“你想杀我,不允许世上有能压制你的存在,无论是拉法,或是血盟,甚至……是你一直崇敬的莫亚。这些我都知道,心高气傲的你在忍为仆之辱,同样的,我也在忍杀母之仇。但是,对我来说还有和杀母之恨、不能与父亲想认之苦更重要的事。若这个世界毁灭了,家仇国恨、种族纷争、甚至是神族内斗,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你和我,亦是如此。”
看着表情平淡的夏尔如此说着,尤金仿佛看到了两年前浑身染血的她。
绝望的说着自己只活百年。
还有那首镇魂,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耳膜。
“为什么……”这是一直困扰他的疑惑。
为什么总是要选择为难自己的道路。
为什么总是要为一些无聊的人和事,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甚至为了别人,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为什么?
为什么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是笨蛋吧。”
自嘲地一笑,望进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漆黑双瞳,她知道尤金不是瞎子,他的眼能视物。
“无论作为夏尔还是菲莉西娅,我都只活一百年。生如夏花的灿烂一世和与世界一同腐烂的长久,我选择前者。你呢,是要现在杀了我,和拉法决裂。还是遵守承诺,保我百年不死?”
上升的浓浓威压在消散,尤金把眼罩重新戴上。
“现在是银月28日,你还有九十七年可活,好好享受剩余的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