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半小时。动作快。”
朱慎答了声“明白”,忙迭声招呼那些累得坐在地上吃干粮喝水的新晋师弟起身,吆喝着向边上丛林带头跑去。陈宣站在涧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个师弟狼狈不堪地从身边跑过,朱慎的“乞儿千里求师”段子在各地茶楼传开,半月间投师者蜂拥而来,竟有一百多人,当时投师收徒,凡学一门手艺的,三五年才出师的并不少见,学拳脚的,十几年的老徒弟也是有的,因此胡仁说最少五年才能出师,只是吓走了十多人,其他大多不识文墨、或是身世可疑的都被胡仁劝退,就只余下这二十几人了。
突然面前传来惨叫声,陈宣抬头望去,却是朱慎不知何时从作战包里扯出一条穿作战服时索的牛皮铜头腰带,在不知缘故地死命抽打两个师弟,其中一个壮实些拼命护着另一人。陈宣抬头喝道:“别打了!让他们留下和我一起走,你带其他人先走。”朱慎应了一声,把那两个各踢了跟斗,对着前面队伍吆喝着最后一个人道:“齐平!跟紧点!老子操死你!”又抡着皮带跑去催促前面的人快些了。
陈宣一抖长衫下摆,从涧边走了过去,他扶起那两个师弟,一瞧瘦弱些那个还好,壮点的陈甦鸿,身上的夹袄被皮带抽得裂开七八道。陈宣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硬是想不通:怎么贫农和讨饭出身的两个师弟,折腾这些新晋的师弟,下手比自己这个使唤惯了下人的少爷还狠?
“喝点水吧。”陈宣从作战包里拿出水壶递给那个瘦弱些的师弟,又打开包拿出药酒,帮那陈甦鸿的揉搓,谁知陈甦鸿的不满的“哼”了一声想拔开陈宣的手,陈宣下意识叼住他腕子,反应过来时,拳头离陈甦鸿的鼻子已只有一张宣纸厚薄的距离,边上稍瘦弱点的师弟苦笑道:“逾月,你不去招惹三师兄,好好跟上,我等也就不必挨这顿揍,你现在又来……”
“没事。”陈宣收回拳头,继续帮他上药酒,这回那陈甦鸿倒没有反抗了,直到抹完了药酒,他眼眶无端的渐红了起来,陈宣笑道:“你们三师兄其实人很好,就是性子急,别在意。”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那陈甦鸿竟哭了起来,陈宣苦笑问那瘦弱些的师弟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一下人多,我记不全,对不起。”这最后一句对不起,却是大半年来和胡仁相处学来的习惯。
“回大师兄的话,小弟苏京,他叫陈甦鸿,皆未取字。”苏京苦笑道:“要是三师兄和您一样和气,也就没了这事,甦鸿不要想解个手罢了。”
陈宣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长衫说:“甦鸿贤弟,我带的衣服大都是制式的,师父不允许借出,但你那衣服破了,把这个套上,莫得受了风寒。”这二十几个新晋人员,走这么长山路实在无法携带衣物,全部打了包胡仁弄了几匹马沿另一条路运到预定地点。
“好了,别哭了,不说解手吗?快去吧。”陈宣背上包,等两个师弟结束完毕,才撩起长衫招呼他们跟上,边跑边对他们说:“以后队列中,要出列,就打个报告……”两人频频点头,只觉和大师兄在一起,跑起来似乎也没那么累,山风也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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