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里让我苦恼的地方,百思而不得其解啊!还盼望着师兄能给我解惑。”
竹田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不用太着急,你布局的功力确实是弱了一些,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你有几招倒是有点别出心裁,可见你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的。所谓的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下棋也是如此,倘若你布局时,全部是照般定式,没有一丝的变化,这棋大半是下不好的。又倘若是天马行空,肆意妄为,遇见低手那也没什么,若是遇上高手或者是平手,这样的棋不免就显得是无理了。而你这两样全不占,而又全都占上了。”
木森听到这里,对竹田的话有些疑惑,问道:“全不占而又全都占上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师兄?”
竹田呵呵一笑说道:“你棋的弱点有九分是在布局之上,上次你从我这走后,我对你和我下过的几盘棋又重新好好的研究了一下。我发现你布局的时候,对棋形的认知上还是有所欠缺的,就拿你和温快的这盘棋来说吧,左下角你们两人下成了这样的定式之后,你这手依照常规应该是跳起来的,但你却是强行的扳头,虽然对白棋有一定的压力,而且自己也没有死活之忧,但是自身的留下的薄味却太多。这样的棋虽然不能说一定不能下,但却总有点无理的嫌疑,这也是你这盘棋布局不利的败招之一。”
木森点了点头说:“师兄说的是,我当时考虑的是要保持自己的先手,一味的用强,没有想到这着看上去是先手的棋,却正是先中后的恶手啊!”
竹田说道:“不错,这手棋正是你肆意妄为的例子,虽然是稍感无理了点,但却不是你布局时最大的恶手。”
木森急急的问道:“还有比这更坏的一手吗?这手棋盘后我也曾想到过是我的恶手,其它的倒没怎么看出来有太坏的地方,师兄快说说,这一手是在哪里呢?”
竹田将手中的烟斗又装满了烟丝,点着后大大的吸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再布局时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木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是棋子之间要左右呼应,以最少的手数获取最大的空间了,并且还要抑制对方的布局意图,以便让对手在进入到中盘的时候跟着自己的步调行棋了。”
竹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又认为前人所创造的千百种的定式在布局的时候又会起到什么作用呢?”
木森沉吟了片刻,回答道:“所谓的定式是前人在千万次棋局里总结出来的,它是在序盘时和棋盘角部里所产生的各种变化的一定之规,掌握了这种规律,就可以在对局的时候节省大量的时间。”
竹田又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两点你说的都不错,现代围棋更讲究的是效率,这种效率里当然也包括时间上的效率,一个棋手不可能在初盘时就对一个普通的角部定式去苦思冥想,这样的话这个棋手至多只能算是一个业余的初级棋手。
竹田顿了一顿又说道:“我之所以问你这两个基本的常识问题,是因为我觉得你在布局的时候选择的定式有很大的问题,你说说看,星位上的一子在对手小飞挂角之后,你觉得是小飞守角好还是尖顶后守角好呢?又或者是夹攻,还是干脆就脱先呢?“
木森笑了笑说:“这恐怕还要根据当时棋盘上的局面来决定的吧?“
竹田呵呵笑道:“你别以为我这是拿一些入门的知识来考你,你是棋校的老师,这些东西向你的学生早已不知说过千百遍,但是我仍然觉得你正是在这些小的地方有所欠缺。”
竹田说完用手一指棋盘,又接着说道:“温快的这手挂角,你完全可以不理,或者是高夹一手,而你却选择了守角,被他跳出来之后,你中腹的几颗棋子不免就显得孤单了许多。”
木森说道:“我当时是想中间的地方还很大,这几颗子想要做活的话还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竹田说道:“这也只不过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倘若你遇见的是一个高手,他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只是温快的这手小飞进角也是大大的败着,他只要一连串的跳压,整个局势便会牢牢握在手中,你以后哪里还会有翻盘的机会呢?即便是如此,你的形式还是大大的落后与他啊!”
木森沉默了半晌,又问道:“师兄的意思是说我选择的定式不对,影响大局,是吗?”
竹田说:“不错,定式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你有的时候又太拘泥了,与你前一个定式所下出来的扳头完全是天壤之别,全然不象是一个人下出来的棋,这也是我说你两样都占而又都不占的原因。你这两个局部的着法,单单的看来都还可行,但是综合全局来看,却又是矛盾之极,可以这么说吧,你这盘棋的布局是完完全全的失败了,全无一丝可取之处。”
木森听了竹田的这番话,心头顿悟,喃喃的道:“师兄说的极是,您说的这些话,早先我也对自己的学生们说过,以为自己很明白,却没有想到自己原来根本就是狗屁不通。难怪我总是在布局的时候就落后与别人,而却找不出原因,今天我总算是明白了。”
竹田哈哈大笑,说道:“你明白了就好,只是这些道理原本就很通俗,天下知道明白的人真是不计其数,但是真正能融会贯通,将它运用到实战当中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啊!三儿,你也不用着急,这布局的功夫讲究的是水滴石穿,你今天只要真正明白了这些,就已经是大大的进了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