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1982年我所任教学班“小升初”考试过后不久,便迎来了那一年的暑假。6月中旬的一天,从贵章哥写给我的家书中得到三个喜讯:
第一个喜讯:是贵章哥被分配到江城市郊区九站第三十六中学任高中语文教师。原本他们这届联大毕业生都必须无条件地去江城市外五县的乡村学校支教,后因贵章哥领着母亲到江城市人事局和教育局以“家中母亲体弱多病生活上无大龄子女照顾”为由总算把贵章哥留在了距江城市区仅6公里的九站三十六中工作,且每天在临江门乘市内一路公交车到火车站再换火车通勤上下班基本能够得上。
第二个喜讯:是我的五弟陈会章上半年在江城市劳动局组织的招工考试中一举考入了江城市毛纺厂,成了一名响当当的国企机修工。按说,凭老五在数理化等学科的实力考入公检法或税务等穿制服的热点部门和单位没有一点问题,但他这个人往往在关键时间节点“没正事,不着吊”,才使天赐良机与命运擦肩而过,失之交臂。
尤令全家人扼腕痛惜和他本人抱憾终身的是,一次在参加江城市政法系统招干考试前两天,他还再与毛纺厂同事在临江门老宅当院下象棋,结果连学习不如他的毛纺同事侯广志都考进法院成了一名无尚荣光的人民法官,而他却名落孙山了。
老五的事例再次证明:一个人把握自己的命运并不难,难的是你在心里是否真正树立起把握和珍视天赐良机的强烈主观意识。倘若老五能像我把握和珍视农场公招“以工代干”老师那样去对待这次“法院招干”考试,那么他肯定能跟侯广志一样成为一名令人羡慕不已的“人民法官”。据老六久章后来跟我说,做为弟弟他实在气不过他五哥在临考前两天还再下象棋,所以他不仅?了棋盘,而且还把棋子都撇进了我家门前的松花江。
第三个喜讯:是我的六弟陈久章凭一己之力考入了江城市江北化工技工学校。在我看来,这是六弟在驾驭自我人生运程中跨出的实质性一步。迈出这一步也就等于跨进了吉化公司大门。这在当时可是无数待业青年梦寐以求的天大美事。
日后的事实证明,正因有了这个奠基的步骤,才让老六成了化建三公司的一名技工。随后他又带薪读了“职大”并晋升为公司的一名管理干部。也正因有了这段人生历练,后经他个人努力和我的全力助推,才使他日后成了一名腰缠万贯的建筑和房地产开发商。活生生的实例再一次证明:“有志者,事竟成”;“苦难的人生是一个人取之不竭的精神财富”。
生活喜讯似乎与“海洛因”同样具有令人“兴奋不已”的提神功效。自从得知综上“三大喜讯”后,我的内心也一下变得更加豁亮,脚步也变得更轻快了。此时,我想最高兴的还是我的母亲和淑峰姐。因为只有她们娘俩才是为我们这个巅沛之家“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的人。此刻,她俩一定笑得比我更开心,其内心深处想必早已是“百卉争妍,春意盎然”的万千气象了……
在暑假去往江城的路上,应挚友曲学军和张金梅夫妇之约,我专门去镇赉镇他家走了一趟。婚后的学军和金梅就在其娘家院里盖了两间砖挂面的土坯房。室内收拾得整齐、干净,住着也宽敞、舒适。他二人约我前来是想给我相看一个对象。当时,我同意跟女方见面的原因是,如果江城回不去,能借对方之力进入镇赉县城也算一个不错的选项,因返城受身份制约,调转难度大;大庆二舅那边回信说办不了。所以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我是第二天中午在学军家与女方见面的。女方乔某女是学军工作在镇赉县医院的二妹夫乔建华的堂妹,时年22岁,是镇赉中医院的出纳员。她面容清丽,身材佼好,杏眼桃腮,肤白貌美,胖瘦适中,水灵可人,衿持傲气。一眼看去,就是个性格乖张,话锋犀利,有一定文化修为的“冰美人”。
见我们二人相对落座之后,学军、金梅和乔建华陆续闪身去了金梅母亲家的上屋。
乔某女不愧是工作在城镇的女孩。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举止大方,谈吐不凡,一颦一笑无不透出令人心生忐忑的咄咄傲气。
好在我也不是地道的乡下人,并未被她的美貌和咄咄气势所慑服。依然不卑不亢,游刃有余地从容应对着。
我们彼此首先从各自的职业谈起。做为男方我主动先谈了对文卫工作的感知和认识:
“小乔,其实你我从事的职业从国家对行业划分角度看是被统称为文教卫生事业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所从事的又都是人类社会既文明又高尚的工作。医院是救死扶伤,实行革命人道主义的载体;学校是教书育人,改造人类灵魂的施教平台。说白了,你我所干的都是与救人和育人息息相关的职业。由此可鉴,因职业性质的相邻与相近,我们首先就具备了便于沟通的主观与客观基础。这一点对于正处在找寻生活另一半的年轻男女来说尤为重要。”
乔某女一边听着我的侃侃而谈,一边用眼角余光审视着我的从头到脚。看得出,她一直在用我和她以前见过的多个对象快速地作着心里上的比对。但不论她怎么比,我自信她在听了我刚才的一番表述后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只见她沉吟片刻,然后以清晰口齿和颇有文采的表述说道:
“陈老师,您真不愧是当老师的。您的职业观令我钦佩;您的口才让我欣赏。看来您是一个有深厚文学修养的人。倘若我们有缘走到一起,除去职业相邻相近因素外,相同的文学爱好也是拉近我们心与心距离的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小乔,您说得真好!您的修为和学识也非一般女孩可比。那么您愿意和我相处下去吗?”我问道。
只见乔某女用对我颇有好感的语气说道:“陈老师,您给我留下的印象很好,我同意和您先保持书信沟通和联系。”
接着,我们彼此互留了通信地址,然后便送乔某女走出了学军的家。这时,学军、金梅、乔建华正在院里唠嗑。于是我们三人一起把乔某女和乔建华送到了张金梅家门前的大街上……
回到屋里,我把跟乔某女初次相见的全过程向学军两口子复述了一遍。我们共同得出的结论是:成功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五十。倘若我的经济条件优越并能单方解决工作调转问题,婚事可成,否则绝对没戏。
日后的情况证明,我和学军、金梅的判断一点没错。我跟乔某女在连续通过两封信后,她很委婉地断绝了与我的书信往来。因跟她仅一面之缘,故同她分手对彼此均未留下任何遗憾。
有趣的是1985年元月,当我跟张春英在四平农机校中师班读书放寒假回农场途经镇赉县城,在一个饭店吃饭时意外邂逅了乔某女。熟人相见,我非常礼貌地给乔某女和春英相互作了介绍。就二人年龄、职业、颜值相比,春英要远远超过乔某女。1998年5月学军爱人张金梅从江城回镇赉办事时又一次偶遇了乔某女。据金梅说她还特意打听了一下我的情况。金梅跟她说我不仅当上了城建局长,而且家里的日子也过得非常好,弄得人家追悔莫及。
这一事例从另一个侧面告诉处于择偶阶段的年轻女孩们:在选择自己终身伴侣时必须把对方“智商学识、职业及行为能力、形象和家庭背景”等进行综合考量,切勿为目光短视或以貌择偶惯性思维所左右,留下“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终生遗憾。若非如此,当今人类社会或许也就不会广为盛传“女怕嫁错郎”这句老生常谈了。因为婚姻是关乎女孩一生幸福的大事。选对了惠及终老;选错了殃及一生。
在镇赉县城曲学军家相看完对象的当天晚上8点半我即乘火车于第二天中午赶回了江城市西关临江门老宅。走进家门只有10岁的小妹于丽一人在家看家。见是自己兄长从外地回家,小妹才高兴地把从里边反锁的房门给我打开,否则任何陌生人叫门母亲叮嘱她都千万不能开门。
进了屋子后,室内的一切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新变化,但对我来说依旧还是那般亲切。在与小妹无意间的一问一答中得知了三个新情况:
其一是,时年30岁的三哥贵章自到江城市36中当了一名高中语文老师后工作顺心,且深得该校卢校长的赏识。另外,他还先后相看过两个对象,但均因种种原因不合双方心愿而告吹。
其二是,自从今年春节前“熬夜拔皂糖”母亲落下“冠心病”病根后身体大不如前了。为了缓解母亲的病情,这次回来之前我还专门去鹿场求台砚亭给我特意用“砍头鹿”鹿心贝干加工成一份优质“鹿心粉”。据说“用鹿心粉和朱砂泡酒”长期饮用是治疗“冠心病”相当不错的一个“偏方”。
其三是,就在不久前的七月初,母亲驾驭“倒骑驴”(卖雪糕流动车)在江城西关通往二监狱返程坡路上往下放大坡时发生了一次现在想起来都令人后怕的险情。关于这件事待晚上母亲回来后我就相关细节进行了仔细询问,具体经过着实令人惊心动魄。整件事儿的过程大致如下:
1982年7月15日,那是一个烈日炎炎,气温高达33摄氏度的大热天。在头天晚上听广播时母亲就知道第二天是个卖“雪糕”难得一遇的好天气。其实,做“冷饮生意”的人没有一个不盼“桑拿天”的。天热做买卖的人的确老遭罪了,但那可是真卖货呀!一天几乎可抵得上阴凉天10天所挣的钱数。
故老妈从零晨三点便赶到了红旗雪糕厂排队一下上了2000只雪糕后便赶去了西关距离城区7公里外的江城第二监狱的大门口售卖点。当天因雪糕上得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