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收了身上的袈裟,落在那洞前,既是牛魔王相邀,没有不进去的道理嘛。
宁采臣掂了掂手心的那张符纸,那日离了五庄观时,镇元子老大送的,若是这老牛不和谐不友爱……一整衣衫,宁采臣随了红孩儿入那火云洞。
随侍红孩儿的都是当年在火焰山修行时,收束的一帮小妖,一个个都是童子之躯,却是年岁已长。
这火云洞,经红孩儿百年经营,早已是固若金汤,哪怕今日家宴,犹是来来回回的巡逻不停。
号山腹地被他挖空了三成,这火云洞之大,不想可知。洞内不燃火炬,只将诸般宝石乱嵌,将那洞内映得好似东海龙宫一般。
既是牛魔王相邀,一路行来,自然是只见辉煌,不见杀机。
宁采臣行到大殿时,就见先行一步的红孩儿就在宝座之前,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的朝自己瞟过来一两眼,自然是在告他的状了。一袭绿袍的牛魔王该是将将饮尽一盏美酒,身旁一美妇,提了酒壶,为他添酒。
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懒懒将酒饮尽,懒懒听着红孩儿告状,懒懒拥了妻子入怀,初见时的牛魔王,给宁采臣只留下了两个字:懒散。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塌进太师椅中的牛魔王,听了红孩儿的话,笑道:“……你四叔说了,宁采臣不好惹。你七叔叔那脾气,也肯与他相交,你呀……”说着,宠溺的摸了摸红孩儿的脑袋。
红孩儿撇撇嘴,道:“四……叔倒还罢了。什么七叔叔,我可没见过他,他也不曾见我。”猴哥五百年前就被关进了五行山的单人小黑屋,红孩儿才寿数三百,算起来还真是没有打过照面。宁采臣想想也是,难怪后来猴哥过来攀亲戚,这超龄正太完全不给面子。
“牙尖嘴利。”罗刹女拉了红孩儿过来,说道,“哪有这样和你父亲说话的?”声音入耳清脆,就如一个很普通的居家妇人,宁采臣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那提了双剑就敢单挑猴哥的煞气。或许,只有在这一对父子之前,这女子才会如此吧。
懒懒的在太师椅中蠕动了一下,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牛魔王笑道:“怪不得我儿,老七脱灾已有年余,从不曾来兄长门前走动,却是有些生分了。”说着又是一口将盏酒饮尽。
你妹哟,有这么好的老婆,还去找什么玉面狐狸嘛……被无视了很久的宁采臣,朗声道:“宁采臣见过牛魔王。”
放下酒盏的牛魔王似是才看到这立在阶下的书生,正了正身子,道:“宁采臣?”从红孩儿手中接过芭蕉扇,问道,“你不怕风?”
“却是此物,算不得宁某的本事。”宁采臣指了指搭在袖间的锦斓袈裟。
牛魔王“嘿嘿”笑了一声,道:“果然是佛祖赐下的宝贝,实在华贵。你孤身一人在此,就不怕我动了贪念?”这话说得凶残,只是他话音刚落,又是一盏美酒入口,实在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红孩儿本来听了眼睛一亮,但是一看老爹的动作,撇撇嘴,无视了。
宁采臣笑道:“西方大力牛魔王,如果真是动了贪念,直接上来抢了便是,哪还用和宁某废话。”
“罢了……无趣的人啊。我那七弟可好?”牛魔王话音一落,转有几分伤感,“这个不懂事的猴子。”
宁采臣突然想到了今日差点撞上的那只猴子,却也没有往深处想,只答道:“孙大圣尚安好,三藏法师救他脱得苦海,大圣感恩,认了三藏为师,西行取经来也。平天大圣若是有念,自有相见之日。”只是这哥俩相见之后,争斗不断,最后红孩儿跟了观音大大当善财童子,牛魔王归了西天佛土,罗刹女独居火焰山,呃,牛魔王的小三玉面狐狸直接被八戒灭了……
相见,总也未必是是好事啊。
听到“平天大圣”四字,似是触动了牛魔王内心的某个隐秘之处,宁采臣就见这老牛身形一正,一股择人而噬的狂猛气势有如实质一般撞了过来,宁采臣也不敢怠慢,身形一侧,险险避过。
“往事休提。”又成了那头懒在太师椅中的牛魔王,懒懒说道:“我是牛魔王,西方大力牛魔王,莫要再叫错了。”火云洞中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宁采臣也不知道这老牛为什么不肯让自己叫他平天大圣,说道:“宁某的不是了,今日来此,却是有一事相询……”
“你如何在这火云洞前,欺负我儿?”牛魔王后腰一疼,突然想起这件“正事”。红孩儿在这一刻内流满面,老爹啊,你总算想起这书生刚和我打过一场,还把我给完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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