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子锋乃是西华门的守门偏将,适才有附近巡守的羽林小队听到林中传来打斗之声,便一边匆匆赶往林中,一边又放了二级示警烟花,王子锋见到后不敢大意,点齐了三百精兵火速赶到,又有其他区域巡守侍卫见到示警,也八方来援。于是不过片刻之间,这林外便聚集了五百余名羽林军侍卫,只可惜贼人逃得太快,不等他们入林,便已经消失无踪,这唯一见过黑衣蒙面人的,便只有邓飞叶了。
羽林军驻地离西华门并不远,行了不多久,便来到一处宽阔的院落之外,这羽林军与虎贲军一样,皆是借用宫内院落来驻扎。
待到了羽林军驻地后,王子锋一边派人速速去请今夜值日的卫尉大人,一边客气请邓飞叶坐下用茶。羽林、虎贲两军皆是天子亲卫,平日里羽林军中郎将瞿松柏瞿大人与高子舒私交也十分密切,因此王子锋在路上探出邓飞叶原来是高府中人后,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羽林、虎贲两军除却各有一名三品中郎将外,下面还各设有一名四品卫尉,协助中郎将管理宫中禁防事宜。周文宗怜惜两位老臣年纪都已经有六十余岁,便特旨瞿、高二人不用参与晚间值日,是以这两名卫尉大人便专值夜班。
不多时一名中年文弱男子在两名侍卫的护卫下走了进来,王子锋急急起身行礼道:“胡大人,适才有一名黑衣蒙面人闯宫后逃离,等末将率人赶到时,已然阻拦不及。这位高飞高将军却是亲自与那蒙面人交了手,是以末将才斗胆请高将军前来问询。”
来人年约四十余岁,未着羽林军军服,却是穿了一件青色的文士袍,他扫了邓飞叶一眼,开口道:“你便是高将军的堂弟高飞吧。前日我去高府饮酒,子舒还曾提起你。”说罢便笑呵呵地走上前,拦住了正欲行礼的邓飞叶。
王子锋见邓飞叶不认识胡大人,忙开口介绍道:“高将军,这位乃是我羽林军卫尉,胡行文胡大人。”
邓飞叶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状:“瞧我这记性,胡大人之名听我堂兄说起过多次,只是一直只闻大人之名,未见大人之容。正想着找时间抽空过来拜访胡大人及瞿将军,只是末将入宫时间尚短,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梳理辖区巡防事宜……”
胡行文已经打断他道:“呵,贤弟莫要多礼,我与子舒乃是二十余年的交情,前日去高府饮宴时子舒已然提起,说是要让你抽空过府拜访,我正想哪天请你过府饮酒呢。呵,坐,坐。”
王子锋见胡行文对邓飞叶客气非常,心中暗道幸亏自己这路上就问了邓飞叶来历。否则若是公事公办,一到驻地便叫上军中文书,去问询记录邓飞叶与蒙面人的追击打斗经过,却是未免有些得罪人了。
当下三人分别坐下,邓飞叶又把事情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当然那三名供奉堂高手却仍旧只字未提。
胡行文听罢后,沉吟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听贤弟之说,这名黑衣人轻功奇高,你也是借助符箓之术,这才能追击拦截于他,但可惜最终还是让他逃脱而去。”
邓飞叶点头道:“不错,小弟身上正有几张机缘巧合之下所得的符箓,当时见那黑衣人速度奇快,唯恐追之不急,便用了一张。只是没想到一直追到西边宫墙之下,才追上那名黑衣人,小弟与他交手数招,最后他拼着受了小弟一掌,却是借势翻墙逃走了。”
胡行文连连点头,待邓飞叶说完后,又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虽然我羽林、虎贲两军侍卫都没有拦截到蒙面人,但那供奉堂中却多是高手。只是为何从永和宫到西华门这么长距离之间,他们却是一直不曾出手阻拦?”说罢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邓飞叶心中暗笑,嘴上却道:“这小弟就委实不知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一名羽林军侍卫,大声禀告道:“启禀大人,虎贲军刘卫刘大人前来拜访。”
胡行文立刻站起身来:“速速有请刘大人。”边说边往外迎去。这刘卫乃是虎贲军中卫尉,邓飞叶自然早就见过,当下便也起身迎了出去。倒是那王子锋,却与刘卫不熟,见两人一起迎了出去,也只得跟在身后,去恭候大驾。
胡行文才走了两步,门外就传来一阵爽朗笑声:“胡兄,小弟听说我军高飞高校尉被你们请来了,却不知所为何事啊。”
话音刚落,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便迈入了厅内,正是那虎贲军卫尉刘卫刘大人。王子锋手下羽林侍卫跑去虎贲驻地传信,只说贵军高飞高将军被请到羽林军驻地去了,却未说清缘由,刘卫乃是高子舒心腹爱将,一听此事便坐不住了,立刻亲自赶了过来。
胡行文苦笑了一声,把刘卫让入厅内坐下后,这才把邓飞叶所述之事说了一遍。刘卫听后也是一脸苦色,虽然此时宫中未有其他示警,那蒙面黑衣人说不定只是入宫晃了一圈,却来不及做什么。但天子居所,被人堂而皇之闯了进来,又大摇大摆的离去。就算周文宗脾气再好,只怕听到此事也非要火冒三丈不可。
匹夫一怒,不过血流五步,可那天子一怒,却要血流千里。这明日该如何跟周文宗汇报,却是愁煞了厅内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