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传法 二 师兄

不说话，按东西南北四方悬停在广场外围半空。屋舍间也不再飞腾起水龙，一则阵法已破，二则先前催动阵法的外传弟子被全灭，屋舍中也空无一人。

    日照中天，独秀峰顶响起群鸟起飞的声音，一会儿功夫，峰顶飞起一大群鸟，这些鸟无足无头，更像是一只只飞翔的蛋，在空中盘旋，阳光撒下居然也没有影子。张小山运气于目，看得分明，这些飞鸟都是真气所化。群鸟飞至广场，各寻一人栖身，或在头顶或在肩头。

    独秀峰上射下一道黄光，笼罩全场，众人身上的鸟纷纷有了颜色。其中色泽黯淡的鸟便直接化为乌有，真气返回峰顶。色泽鲜亮的鸟儿则扑腾双翅，发出声响。四个传法弟子即将这些人筛选出来，站在靠近独秀峰的地方。

    这是利用“品灵宝戒”施展的“拔萃阵”，由丹成级的高手主持，再由其他辅阵、阵脚提供真气化为灵鸟，可以一次性的探查一群人的灵根。如此做法，自然是彰显门派实力，消除魔门攻山的影响。张小山仔细观察被筛选出来的人，一共有四十余人中选。王川也被选上，脸上惊疑不定，发现张小山望着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张小山挥手示意，让他坐下稳住心神。容雨翠姐妹也在被选之列，两姐妹都很高兴，笑成一团。那金竹轩也在其中，虽有些喜色可眉头还是紧锁。他的那只灵鸟光彩极淡，按说前两次落选本无机会再入，可能金家出动了多方手段，下了大力气将其体质改良，使灵根稍有增益。

    其中有三人肩上灵鸟最是明亮，一位是一个穿粗布衣服的高瘦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国字脸，长手长脚。再一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英挺男子，左额额角起一道长疤，穿过鼻根直到右脸颊。最后一个是叶家的小姐，叶岚。

    左成平宣告初选完毕，请未中选的人自行下山。山门开启，未选上的人纷纷下山，和中选者相识的人在一番道别之后也下山去了，入得仙门，便是道俗相隔。有不舍，有嘱托，有埋怨，有勉励……

    广场很快空旷起来，容雨翠这才发现张小山，正要说话，被他姐姐一把捂住，只得向他连连招手，张小山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左成平没有什么场面话，直接将四位传法介绍给众人，接着说道：“诸位既然经过初试，就都是拥有灵根的有缘人。但修道一途，除了先天资质，还要有恒心、悟性、机缘，你等先考虑一下，然后在我四人之中自行选择一位为师，修习入门功法。一个月后比试，再定去留位序。”

    入门功法，谁传都不会差多少，但拜谁为师仍然是大学问。众人远远散开，彼此商议。最后到传法弟子面前记名在册，敬茶拜师。

    道流宗门，自封神之战之后，便有七大仙门，十大魔门传世，千年争斗消耗，如今仙门之中的蜀山、昆仑两派已经封山，不再收徒也不再入世。魔门十大宗门，也只剩下四支。仙道魔道两方如今称雄的是万圣、天游、龙乘、玄阳、铁胆五门和山君、蟠曲、翼云、苍茏四宗。

    其中只有仙门五大门派收徒分为内传外传弟子，择徒选材也十分严苛，得入门墙，一般会有两次拜师机会。第一次是作为外传弟子自行选择传法弟子为师，第二次是成为内传弟子后由长老挑选为徒。

    在道流之中，流连男女情爱结婚生子的修道士毕竟不是多数，子孙能有灵根并适合修道的又更是少数，故师徒关系是修道士中十分重要的联系，往往伴随整个修道生涯。

    一番登记下来，左成平弟子最多，二十七人。那高瘦少年并不与人商议，第一个拜在左成平名下，记名时报的名字是“何志书”。身宽面善的刘永辉有十一个。张继龙面如寒霜，面前只有五个人，其中有那个天资不错的疤面男，名叫“曲瑞”。只有叶祥天跟前一个人都没有，看来这废材之名在道流俗流都是广为流传，即便他师父是坛主也不能为其添彩。叶祥天望着天边流云，倒也不关心场面难看。

    广场上只剩下王川，张小山走过去催道：“还不去拜师？再晚了，你未来师父会怪你观望不前。”

    王川说道：“大哥你拜哪一个，我就拜哪一个。”

    张小山苦笑，自己有的选么？不过王川跟着自己也好，可以照应下。便和王川一起，走到叶祥天跟前记名奉茶。拜师须行跪礼，入乡随俗，张小山也没有什么抱怨。容雨翠姐妹都在刘永辉名下，见到张小山也拜师，都很惊奇。那个做姐姐的张口问道：“怎么你这小子，不是泊坛的仆人么？”

    张小山未及解释，山顶又是一道光华下坠，下来的是王锦鹏，一手一个扶着两人，正是宁坤宁垣两兄弟。宁坤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宁垣神气活现，狠狠盯着张小山。

    王川和张小山相对而视，一个愤恨一个可惜，祸害活千年，他娘的这都不挂！能将心脏受创的人起死回生，也不知是苏金同还是路怀远的手笔。

    王锦鹏扶着两人，拜在刘永辉名下。

    空中有人呼喊，王锦鹏立刻拔地而起，御剑相随，再不顾宁氏兄弟。几道剑光向晶镜峰方向而去，应该是宁远清一行，这个做父亲的似乎也没把宁坤、宁垣多放在心上。

    收徒完毕，左成平将张小山推到人前，介绍道：“这是你们的大师兄，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