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乙邦木渐渐恢复些气力,睁开朦胧的双眼,嘴中却是有些呢喃。
“这,这是亡灵归息之所么。”
对于自家大人这番不着边际的话,那士卒却忙是道。
“大人,大人,您没死,莱州来人救咱们了,咱们赢了!”
“赢了?”
闻听这话,乙邦木却是还恍若梦中一般,嘴中竟是反复重复这这两个字,而就在下一秒,乙邦木却是陡然醒过来一般。
那一刻,也不知何处来的气力,却是一般抓过面前军卒的衣襟,厉声道。
“莫要寻本将开心!”
“大人,小的哪敢啊,是真的赢了,他们说是登州袁督师派来的人马救了我们,此间贼人已被登州军马基本歼灭。”
说到此间,那军卒却是有些难掩的喜色。
而闻听此言,乙邦木却是问道。
“登州来人可是告知这伙贼人身份?”
耿仲明一伙人身着乃是登州军服式样,此间心中本就是有些费解,此间登州军不远千里前来剿贼,此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乙邦木却是好奇不已。
“回禀大人,这个小的却是不知了。”
对于乙邦木所问之事,那小卒却是摇了摇头。
对于小卒的表情,乙邦木却也并未太过出乎意料,毕竟关于此事,他一个小卒却也不大可能知晓。
“也罢,也罢,你先下去休息吧!”
.......
而就在乙邦木欲要安排士卒下去之时,临时帐房外却是一阵爽朗声响起。
“邦木老弟,你看看此间谁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多说,乙邦木却也是明白,帐外来人是谁?只不过此间闻听刘肇基嘴中所言,他乙邦木却是不知,这刘肇基嘴里的谁到底会是谁?
“庄兄!”
庄子固曾与乙邦木同在辽东当过兵,是纯粹的大头兵,后来各奔东西,这一晃却也是十多年过去了。
尽管登州、莱州同属登莱防区,但是毕竟防区面积太大,二人却是相互间并不知晓,二人到底是身处何地。
直到今日,庄子固随同沈寿崇前来围剿耿仲明,无意间听起刘肇基谈起帐下猛将乙邦木一人斩杀贼人三十余众之事。
庄子固这才知晓,原来当年的大头兵兄弟,今日却是已然同属登州巡抚、督师袁可立节制。
几人一番叙旧自是不提,却说此间莱州最新战报。
原来随着登州军前来救援,残余贼军骑兵多有降者,余者,皆是被斩杀于马下。
至于贼首耿仲明却是因为先见之明,在登州尚未加入战局之时,领着亲军搭乘三座小船欲要出海。
要说趁着战局正酣之际,出逃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可是他却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数十座碉堡里,那数门因为过于巨大,以至于难以调转方位的长管重型榴弹炮。
他们那里知道,这黑黢黢的炮管所对方位,正是那无垠的大海。
耿仲明逃出升天,本是一件幸事,可是福祸相依。
在重炮轰鸣声中,那浇灌无尽怒火的炮弹却是不要钱似的砸向刚刚逃出升天的三艘小木船,刹那间,两艘被炸成粉碎,一艘被炮弹引发的海浪所颠覆,一切以无声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