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改命……也是一种命中注定,但也足够了。”
姜悯朝他笑笑,端起酒杯朝他示意,仰头饮尽杯中酒。
其实在她看来,为了达到目的,只要不伤人道,无愧于心,道长所说的夺舍、换血……她吧,都能接受,不过这些话,就不好说与道长听了。
也许那玄微山,有严格戒律,故不允许弟子走歪门邪道。
老道怔愣之后,骤然拍腿而笑。
“哈哈哈,说得好啊……人间烟火气,也抚仙人心,谁又能说得准呢?”
“老道我活了一辈子,竟没有道友看得豁达,真是白活了!”老道低着头,捶胸顿足。
姜悯俯身去看他,笑道:“可您老能把自家房子打理好,已经胜过无数迷茫蹉跎的人啦。”
老道一愣,失笑道:“你这小姑娘,怎这么会安慰人呢。”
他随即端起茶水,认真道:
“道友心性如此豁达,老道便在此祝道友,前程似锦,直上青云!”
“听道长一席话,我也感悟许多,多谢道长。”
姜悯举杯,与老道相碰。
“干!”
老道将茶水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咂咂嘴,嘟囔道:“还是酒喝着得劲儿啊……”
月上枝头,但老道如遇见知己般,与姜悯聊了许久许久,将这辈子的悲欢苦乐一一回忆,讲与姜悯听,夜风徐徐吹过,吹起挂于凉亭一角的朴素流苏,轻絮尽情飞舞。
第二日清晨,薄雾冥冥。
尚有些寒冷的山间,姜悯站在道观门口,与老道告别。
“道友,你所问的地火之处,也许只有那焰刀门附近的五指山脉才能找到,不过,那里的火山已经休眠许久,听说上次爆发,还是百年之前呢。”
闻言,姜悯抱拳笑道:“多谢道长告知,以后若有机会,再来拜访道长。”
老道亦是呵呵一笑,摆手道:“老道我脸皮厚,便向道友讨些酒喝,若道友再至玄微观,记得带些好酒啊。”
他看着姜悯转身离去,走进茫茫大雾之中,脸上仍是笑呵呵的,这么多年,他站在这道观门口,不知送别多少历练修士或远行旅人,从乌发到白首,而他仍守在这小小道观里,虽有遗憾,但也算安心过完这辈子咯。
“长生,走,做功课去。”
徐长生连忙上前,扶着老道劝道:“师父,您与那位姑娘彻夜长谈,未曾休息,还是快歇着去吧,我定好好做完早课。”
老道也不推脱,打了个哈欠,困倦道:“行吧,师父我睡觉去了,一定要念完三遍《玄微经》啊。”
老道回房歇息后,徐长生微微叹气,跪坐于玄微仙君塑像前,默念《玄微经》。
“玄微之妙,静念行道……”
《玄微经》是玄微山的必修道经,老道特地传讯玄微山,得了师门允许才敢授与徐长生,相当于徐长生也算半个玄微山弟子,在玄微山的传承谱系里,也是登记过玉碟的。
念完三遍玄微经,徐长生的心也平静下来,起身正欲去砍柴提水。
身后光线一暗,几人走进道观里。
几人皆穿同色衣袍,袍上绣有徐长生不认识的家纹,他不知,这家纹,正代表丰江李家。
“小子,这道观的道士呢?”
听闻来着语气不善,徐长生恭敬道:“回贵客的话,家师正在歇息……”
其中一人冷冷打断他,厉声说道:“歇什么息?赶紧把道士叫出来,我等是丰江李家弟子,有事要询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