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着又有什么错?
她没有伤害别人,没有欺压别人,只是丢掉自己的尊严和脸面去苟且求生,难道这也有错吗?
蓝基拎着灯进入祠堂时就瞧见柳婵真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素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他不由怔了下,随即轻声唤道,“柳姑娘?”
柳婵真听见声响以为是崔衡又回来了,可她抬眼看见的却是蓝基。
她的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讽笑,眼中满是落寞和绝望。
她哪怕是丢掉脸面和尊严,也还是没能换来活下去的机会。
蓝基心生不忍,他虽不知里间发生了什么,但从世子刚刚出来时的状态,再瞧柳姑娘这幅可怜样,大致也能推测出几分。
他低声说,“柳姑娘莫要灰心。”
柳婵真黑眸闪动,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蓝基顿了顿,随即低声说,“我家世子并非是心里没有柳姑娘,只是……”
“只是我家世子内敛惯了。”
蓝基只能说到这了,多余的话他也不敢再多说。
柳婵真瞬时如打了鸡血一般,脸上的落寞一扫而空。
蓝基是崔衡身边最贴心的心腹,他和崔衡几乎是日夜不离。
恐怕蓝基比崔衡自己还要了解他,如今他说,崔衡心中有她,那定然不会有假。
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方便告诉她。
柳婵真忍不住追问道,“当真吗?”
蓝基沉默着点点头。
柳婵真得到肯定的回答,瞬时雀跃起来。
她在离开前甚至还捡起了崔衡遗落在地上的琉璃灯。
柳婵真不知崔衡对江宁候说了什么,她回院后,江宁候果真再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但辉月阁的芸玫却被气疯了。
她又砸了好些瓷器茶碗,愤愤不平地骂道,“这小贱人怎就这般好运?!”
“伯父不趁着表哥不在将她赶出去就算了,竟然只罚跪了几日就平安无事的回去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若是别的后宅中出了这等子丑事,早就或是撵出去,或是打死了事!”
“可伯父竟然就这般轻拿轻放?难不成也被那贱人勾去魂了吗?”
芸玫嘴中骂得不干不净,身旁的丫鬟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了,只垂着头战战兢兢地侍奉着,生怕她会迁怒于她们。
“住嘴!”门外忽而传来一道女子气急败坏的厉呵。
丫鬟们顿时行礼道,“见过夫人。”
芸玫脸上闪过一分畏惧,但随即又换上一张撒娇的笑脸,小跑着上前,“母亲,你今儿怎么来看我了?”
江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想动手打她,但又舍不得,只得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怒道,“我不管你,你是愈发无法无天了,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去搅!”
“我上次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再去找柳婵真的麻烦,你听了没有?”
江夫人今日是历经了一场大劫,她的管家权都险些被她这不省心的丫头搅没了!
这叫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