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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马家这座城垒设防坚固,地势又高,居高临下御敌,说真的,只是待敌人接近后投掷滚木礌石,都能叫敌人碰上一头血。
可那对比的都是往日里的明军、民军以及乱民,绝不包括郑军。
一杆杆火枪封锁了城头,就看谁个敢露出身子,举着笨重的滚木礌石向下投掷?下头那一杆杆的火枪可不是摆设。
城门在轰然的爆炸声中变成了无数碎木片,但城门洞内果然被一块块石头给堵封。
袁刚对此只是挥了挥手,早有预料的事儿。不值得生气!
“轰轰轰”一颗颗手雷紧接着就被士兵投到了城头上,爆炸声起,城上是一片的哭爹喊娘声。
“上,快上!”
招远县的典吏,也就是警察局长把手一挥,三二十名警察抬着长梯就直冲城下。另有一个排的郑军火枪兵紧跟其后。
远远看着攻势一步步展开的袁刚嘴角露出轻松来。
都到了眼下这步了,一切可不就尘埃落定了?
在一声鬼哭狼嚎声中,这场攻打马家堡的战斗就算是结束了。城堡还是那座城堡,可主人却不再是原先的主人了。
当城头被郑军打破之后,城堡内马家的护院家丁们就变得不堪一击来。
不是乖乖的跪地投降,就是死命的往反方向逃,可他们逃又能逃哪去?最后还是乖乖的投降。
马家人也全都束手就擒,抓到马行鸣的时候,这老匹夫正手里握着一把刀子,却没有抹脖子的勇气。
一直搜到后面家属女眷所在地的时候,才算遇到点麻烦,但也称不上甚抵抗,只是一帮女人小孩大哭大闹而已。这时候警察就派上用场了,上去用棍棒威胁教训一通,立马安静下来。
至此,武装上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抄家的事情了马家堡是马家的命根子,里头储备了大量的粮食物资。
这自然不是进剿部队可以轻松运回招远的。
先就使人招来了不少临近的村民,拿粮食做报酬,让他们帮着转运缴获物资。
袁刚一开始去喊他们过来时候还有人抖抖索索的,不过当见到盘踞招远百多年的马家在官军的兵锋下变得不堪一击时候,他们就都高兴了。
尤其是袁刚宣布过来帮衬的人都可以搬三斗粮食回家,按人头分发!那些村民们一个个就更加的欢欣鼓舞了。
反正他们不是马家人,就算早前与马家有些瓜葛,也只是在马家矿坑里做工罢了。这可算不得马家的人。甚至见到马家人倒霉,他们一个个还高兴的很呢。
现在看更有实惠可拿,那就是太美了。
当然更美的是,当袁刚把一箱子高利贷欠条、卖身契等等扔进了火盆里化作黑灰之后。那在场不知多少人都流下了解脱又苦涩的眼泪。
招远县一等一的权势富豪之家,百万家资,顷刻殆尽
消息传出后,配合着招远县少数几个亲眼见过整个过程的胥吏的证实,那不知道叫多少士绅富户位置胆战心惊。
作为统治阶级的一员,当屠刀架到他们自己脖子上的时候,这些人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被统治的。
登州城内,曾樱拿着刚刚送来的情报,很是感慨复杂的叹了口气。
招远马家做了个好榜样,这消息传开了,别说郑芝龙的控制区了,便是登州、黄县两地都有不稳了。
“老大人你看看,这郑芝龙只是发了一点的粮食,烧些借据而已,就引得百姓们这般骚动。要是把抄检的钱粮财货一遭儿全发散出去,那黔首们还不把他捧到了天上去啊。”
“而这还只是一座庄子。如果这登莱境内的大大小小庄院统统被他们破了,那又该是何等的声势?”
“数万之众,旦夕可得。当年的关中之地,就是因此而糜烂不可收拾。”
郭尚友叹了一口气,“仲含所言不差。然更叫老朽担忧的是,是这些黔首百姓对地方缙绅之憎恶。”
“缙绅为天下根基,本该是德高望重,享有民望民心,为黔首所爱戴。可就眼前的事儿看,这马家人在当地,黔首百姓不止不爱,反而闻其死而雀跃。”
“易经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马家不过是如此。”
“窥一斑而见全豹。这天下缙绅黔首若都是这种恨不得对方马上去死,则,则”
郭尚友说不下去了,而周围几个刀笔吏有听懂这段对话的,一个个权都汗如雨下。因为自古以来民变最为可怕,纵使朝廷大军可以将之镇压下去,他们这些底层官吏却也十有**已然变成了牺牲品。
更别说这股刁民的背后还有郑芝龙在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