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片叫好声。
大宋对金人是一直吃败仗,对辽军也谈不上心理优势,哪怕辽国都已经灭亡了。但他们对西夏人可还是有一定的自信心的。徽宗年间与党项人的一次次大胜为他们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彼时的西夏恨不得给大宋跪下当孙子,可现在李乾顺却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如此作为可不就叫军民官绅尽都不耻!
现在大宋腾出手来一巴掌抽了过去,眼看着党项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河北河东的军民可不就更加是舒心舒怡了。
大名府中,一家酒楼二层的雅间里。
一群酒客刚刚结束了关于西夏是话题。
“……燕王手中有二十万精兵,还有震天雷在手,金人且不是对手,党项人更无须多说。俺就等着王师能拿回灵武,在这有生之年可得以回到祖地去祭拜一下祖宗,那是死也心甘。”一个肥头大耳的商贾略带感慨地道。
他家自从李继迁(李元昊的爷爷)夺取灵武后,流落他乡已经一百余年。虽然早就在河北安家置地,但有朝一日若能回到祖地,祭拜一下祖先,却是他们这一支百多年来是祖愿。
“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如今燕王手握虎贲雄师,金人且不是敌手,南面的赵官家安能抵得住?这天下重归一统怕也就是三五年间了。而燕王一旦掌握了天下,安会放过党项与金人?这张贴的告示就已经能表明大王的态度了。员外无须多虑,只耐心等待些时日,定能圆了心愿。”说话的人就坐在那肥头大耳的商贾边上,生的也一样的肥头大耳。
“是啊。否极泰来,否极泰来啊。老天叫我中原出了燕王这般的雄主,又有神佑天命加身,不日必可荡平天下也。如此这天下就至少又有百年的太平光景了。”
“赵兄这话说的是。我中原先受挫于契丹,二遇挫于党项,三则完败于金虏之手。就在俺以为要披发左衽时候,朝廷中竟出了燕王这般是盖世人物,可不是否极泰来吗?”
“什么否极泰来不否极泰来的。小弟没那么大的家国志气,只求一个平安即可。乱世之人不如狗啊。俺之亲朋好友数十条性命就败在了这几年间,或死于刀剑之下,或死于伤病之中,思之心寒,思之心寒啊。所以说,这朝廷兴亡国家荣辱就且都放一边去吧,只要能再现太平岁月,俺就感恩戴德了。”
这桌酒席上的人物尽都是大名府内的富商,乱世里,贫民百姓受苦,他们又何尝不受苦?听最后那人这般说话,一时间就全都沉默了下来。
金兵两次南下,还有之的宣和大暴动,大名府城是都没有被拿下。但这不意味着大名府就没损伤,不意味着这些个富商们的亲友眷属就全在大名府城里,或是躲进了大名府城。
谁家又没几个亲友死掉?
“太平年月,太平年月啊。没经过乱世,那就不知道太平年月是珍贵!”
肥头大耳的商贾很是感慨地说道,周围的酒客们纷纷附和。
前些年大宋可没这么衰败,但自打那道君皇帝上台,没几年天下各地兵灾匪祸不断,黎民百姓的日子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等到宣和北伐,河北民力枯竭,倒霉的可不止老百姓,商贾们也一样遭殃,大家都过的苦不堪言。
而历经了宣和大暴动和两次金人南下之后,许多人这才方知道,什么是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