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自然也是见过的,这是男女用于定情的信物。一枚铜钱一分为二,定情的男女更存半枚,合在一起,便为圆。
就是前些年江南也是常有这风俗的,看来,上京也是一样。
只是,这样一条长命缕,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晏晚晚只觉得得了这匣子,心中的疑云反而又浓重了两分,一时间,她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了。
何况,方才那一封血书勾起她满腔的低落,这一瞬间,脑中竟是一片空白,满身满心的倦怠。
雨淅淅沥沥,好似一直从耳边下到了梦里。
窗边那棵桃树上的桃花被雨水打得四散零落,却也格外的好看,她仰着头看着就看晃了神。
“萧小鱼!”头上骤然挨了一记,伴随着一声吼叫响在耳畔,破开这雨声,从梦境的另一头传来,“你还走神,你瞧瞧,你那黑子都要被吃干净了,你好意思走神吗?”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懂不懂?义父,你看萧让,他又凶我。”彼时她的嗓音尚稚嫩,摸着微红的额头,委屈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一袭宽袖白衫,坐在一片烟雨不歇中,恍惚也氤氲了水墨,清雅出尘,一边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一边落下指间的白棋,将她最后几粒黑子绞杀了个干净。
带笑的嗓音徐徐响在耳畔,亦是清润悦耳,“鱼儿,下棋之时心不宁,那是大忌,这回可又输了。愿赌服输,回头,可得帮着义父打完余下的半册棋谱。”
“啊?”她立刻双肩一垮,抑郁了。
“活该!”边上萧让还在幸灾乐祸,呵呵笑道。
她瞪他一眼,却猝不及防对上后头压上来的一只绣绷子,“陪你义父打棋谱之前,先去绣会儿花,你这性子就得用绣花好好磨磨。”
“我绣得可比你好。”她回头朝着来人龇牙,“哪儿像你,上次给义父绣个荷包,绣的那是鸳鸯吗?分明是鸭子。”
“鸭子怎么了?就算我绣的就是只鸭子,我夫君也不嫌弃。”
“将鸳鸯绣成鸭子也值得炫耀?”
“谁说我炫耀的是鸭子?我分明炫耀的是我的夫君啊!你有本事也去找个比你义父还好的夫君来向我炫耀啊!”
“你们母女俩能不能好好说话?”当父亲与夫君的很是无奈。
“不能!”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默契却是十足。
男人看着她们,就是笑了。
“笑什么?”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是奓了毛。
“笑你们俩真像。”
“谁像她呀?”
“谁说她和我像啊?”
“确实很像,一样的粗鲁和臭脾气!”男孩儿略带稚嫩的嗓音却透着那个年龄没有的稳重,“所以啊,萧小鱼倒更像是你亲生的!”
“萧让!”
雨雾弥漫,将那些笑语与热闹一并淹没,桃花纷落,她伸手想去接住,却只握到一掌虚无。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她人已清醒过来,浑身肌肉紧绷,一只手更是探向了枕下,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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