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臣子自然要响应,以示忠诚。”
“你在扯淡!”姓陆,名衡,字安明的仁兄气得爆了粗口。
言徵抬起眼,清清淡淡一瞥他,虽然没说半个字,陆衡却是一噎,挥了挥手道,“你别揪着我的话,反正这儿也没有外人,咱们说的是你的事儿,你别想岔开话题。你要娶亲可以,这上京城那么多的名门闺秀你不选,怎么就偏偏挑了这么一个市井出身,而且来历不明的?”
“大哥糊涂了吧?我是什么身份?一个书院的教书先生罢了,就算家里有些薄产,也是齐大非偶,不堪与那些官宦千金相配。倒是爱妻,市井出身也好,江湖飘零也罢,配我倒是正正好。”言徵容色淡淡,语调淡淡,一副清如止水的模样。
陆衡本是有一腔的话,却被他这几句噎住,神色几转之下,生生咽下,最后溢出口的唯一记叹息耳。
“就算不在乎家世出身,可她来历不明这一点呢?方才她与你下棋,你这样聪明,不该看不出才是。她定是被人费心教导过,可棋路却是剑走偏锋,步步暗伏,有时甚至是自投罗网,她这是步步惊心,时时算计,所行每一步,皆是向死而生。这样的人,若说她不是刻意接近你,你会信?”
“大哥是觉得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这才特意来接近我?”言徵一哂。
陆衡又被噎住,接不了话,半晌,才放缓嗓音,语重心长道,“也未必就有那么糟,即便她不是冲着你来的,可她这样一个人你没有查清楚就放在身边,不觉得不妥吗?她所图所求为何?若是有朝一日……你们是夫妻,你就不怕受她所累吗?”
“大哥,我是谁,在做什么,我娘子一无所知。她嫁给我,我们便是夫妻,祸福共担。焉知到了最后,是她牵累我,还是我牵累她呢?就算……”眼看陆衡张口还想说什么,言徵略略提高了音量,“即便真有那一日,我也甘之如饴。”
陆衡双唇翕动,到底未成言,讷讷看着他,额角青筋蹦了两蹦,忍了再忍,终究没有忍住道,“你那位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哥来之前不是已经查过了吗?”言徵淡挑双眉。
陆衡瞪着他,神色几变,半晌无奈一叹,从衣襟处掏出两页纸笺,递给他道,“很干净!太干净了!半点儿破绽没有,你信?”
言徵没有回答,将那两页纸笺接过,也没有展开来看,只是袖在手中,眼儿半垂。
陆衡看他这样,眼底浮现两抹无奈,急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在你心里,她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我想娶,要娶,且已经娶了的人。”言徵抬起眼睫,平静地回视他,“我要携手走过此生的人,大哥听明白了?”
听得再明白不过!兄弟二人的目光对在一处,似是无声对峙,陆衡眼中似有暗潮翻涌,无数情绪翻搅反复,最终归于沉寂。
片刻后,他率先移开眼,败下阵来,与从前每一次一样的结果,从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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