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北有点出乎意料,“这个王八蛋还真的是生冷不忌,连粪桶这一行也不肯放过啊!”
张敬本笑了笑,“组长,你别小看粪桶这个行业,看着臭烘烘的,可是里面利润大着呢!”
“就拿咱们杭城来说,包括日租界在内,按照去年年底的统计数据,一共是五十九万余人,十二万四千多户。其中能够用上抽水马桶的上等人家绝对不会超过四千户。”
“其余十二万户人家,即使每户人家只有一只马桶,那也至少有十二万只马桶。”
“按照金汁行的规矩,倒老爷每天每倒一只马桶,收费是五分钱。而把粪便卖给乡下那些种菜种粮的农民,一桶粪便又可以收费一分钱。这一里一外一只马桶每天就是六分钱的毛收入,一月下来是一块八。”
“十二万只马桶,一月下来毛收入合计有二十一万六千元之多。而拉粪车的倒老爷们最多只能分去其中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还剩下十四万多的巨款,由金汁行的老头子和他们背后的势力来瓜分。”
说到这里,张敬本用手指了指陈海涛,对林江北说道:“关于这件事儿呢,咱们陈秘书有一句名言,马桶虽然是臭的,但是钞票却是香的。”
“什么?”林江北有些惊诧地望着陈海涛,“陈秘书,难道说咱们杭城站,也涉入了倒老爷这个行当?”
陈海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处座拨给咱们杭城站的经费,勉强能够满足站里正常的开支。但是像任务津贴外勤津贴等缺口,就要靠站里想办法就地筹集弥补。反正金汁行这笔钞票,我们不赚,也有别人去赚。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去赚。”
“那我们杭城站支持的究竟是哪一家的老头子呢?”林江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余杭帮。”张敬本知道陈海涛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就把话头接了过来,“全杭城十二万只马桶,余杭帮占了六万多只。剩余的五万多只,由萧山帮和嘉兴帮瓜分。”
“只是可惜的是,负责富山商行泔水的倒老爷,偏偏是萧山帮的人。以我们与党务处特务室的紧张关系,即使他们同意让组长你去假扮倒老爷进入富山商行,可是谁又知道,在关键时刻,他们会不会捅咱们一刀,把组长你出卖给日本人。”
“确实!”陈海涛也在一旁点头说道,“反正这种事情找不到证据,到时候我们吃了哑巴亏又无话可说。”
林江北也同样相信张敬本和陈海涛的判断,情报处和党务处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如果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他们手里,谁敢保证他们在关键时刻不出幺蛾子?
于是他冷笑一声,说道:“为什么要让党务处那帮王八蛋同意啊?富山商行不在余杭帮的手里,他们不会去抢啊?粪霸之间抢地盘发生斗殴火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张敬本,你去见一下余杭帮的老头子,让他无论用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富山商行那一片的马桶给抢过来。否则的话,我们杭城站不介意另外扶植一个老头子代替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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