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如何向处座汇报的问题之后,杜成虎又向周凤山提出一个问题,“局座,那些朝鲜学员怎么办?什么时候让他们回去?”
周凤山沉吟了一下,说道:“倘若这时候让他们撤回南京,不是明摆着告诉富山井也,朝鲜学员到杭城来目的就是为了调虎离山,那么以富山井也的聪明,不难判断出林江北假扮的倒老爷有问题啊!”
“所以,让他们在杭城多晃悠几天吧,无非是多花点经费的问题。看着富山商行和日本领事馆的那些特务被这些朝鲜学员牵着鼻子在杭城来回奔波,也是一桩开心的乐事啊!”
“那江北呢,还要继续去富山商行假办倒老爷吗?”杜成虎又问道。
“这个就不用了!”周凤山说道,“富山商行发生了枪击血案,刘大黑胆小怕事,不敢再去富山商行收倒泔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到时候如果富山商行的人追问,就让余杭帮告诉他们,刘大黑被吓破了胆子,连夜讨回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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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山商行里气氛沉郁,不仅是院子大门口,连洋楼的门口,也有武装警卫把守。
日本驻杭城领事馆领事三木真太郎缓步走进商行的院子里,抬头望向二楼富山井也办公室的窗口,只见里面灯影摇曳,时不时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吼以及桌椅被劈裂的沉闷声音。
看到三木真太郎过来,站在洋楼门口的西村刚史连忙迎了上来,躬身说道:“领事阁下,富山阁下他……”
三木真太郎冲着西村刚史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自己一切都明白。
在西村刚史的引领下,三木真太郎缓步登上楼梯,来到二楼富山井也的办公室门口,伸手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只见富山井也双手斜举着一把崩开了无数刃口的武士刀,站在一张被劈成好几段红木办公桌跟前。
才短短的几个钟头时间,富山井也的眼窝就深深地陷了下去,头发凌乱,眼眸赤红,神情狰狞地想要把这房间里动手且都劈开砍断,斩成碎片!
三木真太郎走过去,要将武士刀从富山井也的手里夺过来,然而这把武士刀好像是被用钢铁跟富山井也铸成了一体,纵使这边三木真太郎再用力,依旧被富山井也牢牢地握在手中,纹丝不动。
“富山君!”三木真太郎开口劝道:“你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孝太发生意外,我也很悲痛,但是*****的伟大事业还等着我们奋斗,天皇的荣光还等待着我们去传播。”
“你如此为难自己,又如何却完成身为天皇子民的神圣使命?”
富山井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武士刀放下,冲着三木真太郎鞠了一躬,说道:“三木阁下,孝太来到中国,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在战斗中牺牲。对他来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在战斗中为天皇捐躯。”
“孝太不怕死,我也不怕孝太死。自从他踏上中国的土地之后,随时就做出了为天皇捐躯的准备。”
“我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从海船上踏上中国的土地的时候,冲我高唱着日本军歌,‘跨过大海,尸浮海面,尸横遍野。为天皇捐躯,视死如归。’”
“只是无论是孝太还是我,都一直希望,倘若真的要为天皇去赴死的话,希望能有一个最有价值与最为辉煌的牺牲方式。比如在与中国军队、中国特工的战斗当中!”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孝太他没有死于战斗之中,却死于一个疯子的枪击之下。这让我这个当父亲的如何不恨,如何不自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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