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穿好衣服,海棠来到屋外,祖父正在扫场坝,祖母伯母正在摆饭,自家爹在洗漱,娘刚从牲口房出来,大伯在场院一角劈柴。
一轮红日正在从东方升起,菜园的小草尖尖上还带着露水,场院篱笆旁种着一丛丛花,有不知名的小野花,有祖母特意移植来的迎春花,正开得热闹。
“祖父,大伯!”海棠甜甜的叫着。海棠最喜欢祖父了,海棠觉得祖父能干,而且明理,不偏心,虽然家里人都很好,可是她这个刚穿越来的就是觉得祖父很好。
“我们棠棠起来啦!要吃饭了,快跟你二姐去梳洗。”老沈头高兴的应着。她也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孙女。
祖父名叫沈高山,是个很精明能干的小老头,他也很喜欢海棠,当然这也跟海棠自身的聪明机灵有关系。
开玩笑!能不机灵吗,海棠前世可是26岁就坐上了经理的位置的人!海棠在心里默默的想。
梳洗完,堂屋已经摆上了饭。
煎的金黄的馒头片装了两盘,自家腌的咸菜拿油拌了一盘,自家晒得萝卜丁用猪油渣炒了一盘,用来下粥最好不过。冬天的冬白菜清炒了一盘,还有炖的黄灿灿的蒸蛋,炖时被大伯母滴了一滴猪油,现在闻着让人食指大动。
沈家吃饭没有分桌而食的习惯,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所以饭桌上气氛很是融洽。
小弟现在正是可爱的年纪,长满了牙啥都想尝尝,比如现在,大姐茉莉一个没看住,他的手就抓向了那碗用辣椒拌的咸菜里,并且极快的塞进了嘴巴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原来是辣到了。
“哈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气氛融洽的吃完一顿饭,家里人就该干啥活紧着去了。
祖父带着两个儿子下了地。
这时节要把地整出来准备种庄稼,地可是农民的根。
刚化冻不久的地,带着微微湿润,正是好整地。整好了再下一场春雨,那就更好了。沈高山背着锄头边走边想。
一抬眼,看见自家胞弟也背着锄头冲着这边田地走来了。说到自家弟弟,沈高山那是一个劲儿的愁啊。
怎么回事?还是娶妻不贤闹的。
沈高山兄弟姐妹四个,大姐沈丹嫁的近,就在邻村,生了三女一子,俱都已成家,儿女还算孝顺,也早已没了婆母,只是当家的有点难伺候,还算好过。
小妹沈阳嫁的远,离好几个村,走动的就少一些,如今只生了一个儿子,全家宝贝的跟什么一样,现年纪大了又怀一胎,生活的也不错。
就只弟弟沈高地在土里刨食,娶了邻村的刘氏,刘氏家里并不富裕,姊妹一大堆,却只得一个兄长,人很能干,只是经常接济娘家。
沈家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分了家,爹娘跟着沈高山住,刘氏越发变本加厉,贴补娘家贴补的厉害,却把个沈高地哄得服服贴贴。
刘氏只得两子,大的取名叫满园,小的取名叫满巷,并没有女儿。
却不知怎么的,这大儿并不得他夫妻两个喜欢,偏心的很,大房二房的,天天吵架,属实家里不太平。
这弟弟家里不太平,当哥哥的怎么能放心,因此经常接济满园一家,也时常劝他忍耐,怎么说那也是生养长大的父母。
也时常劝弟弟要一碗水端平,奈何收效甚微。
这不,前天大侄子到家里来找他,说又闹了矛盾,起因竟是大儿媳过年回娘家,给娘家多带了一块布。沈高山真是头疼的不得了。
这边厢,沈高地自然也看到了他大哥,满房和满仓赶紧着叫人。
“叔,干活呢?”
“哎!大哥,你也带着满房满仓来地里。”
沈高地边走着已到了自家地头。
两家的地头挨在一块,沈高山是长子,分家时,多分得一亩好水田,一亩旱地,总共得了2亩水田,4亩旱地,现在又置了2亩水田,开了2亩旱地。
沈高地则只有3亩水田,5亩旱地。这在村里也算是很好了,大云村靠山,因此好的水田并不多,反倒是旱地还要多一点,因此水田十分珍贵。
“是啊,这几天正是锄草保墒的好时节,不能错过啰!”
沈高山也走到自家田头,用脚试了试土的湿润度,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哥,今年这田你还是跟往年种一样的?”
“是啊,今年麦子长的好,再种两亩水稻。”
兄弟俩一边闲话一边甩着膀子干开了。
家里,大哥桑榆已经踏上了去学堂的路。
作为家里的长孙,祖父对他寄予了厚望,早早送他去启蒙,从七岁起,他就每天去隔壁小理村上学堂,到现在已有3年了。
祖父常说“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不求考取功名,但求读书明理。
像他弟弟沈高地就是没有上过学堂,所以如今有点蛮不讲理。
当时祖父被选去服劳役,也是有点运道,被负责修建的一个长官看中,又当了几年兵,混上了一个小小的百夫长,直到后来腿受了伤,一到下雨天就痛的不行,这才遣返回家。
而他弟弟,也因为家里的生计和农活,没有上过学堂。所以祖父总觉得亏欠了弟弟,处处让着他。
想起往事,沈高山有点怅然若失,但是手底下的活儿也不慢,一会儿时间就锄了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