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上忽下的,像坐过山车。
先开始听到海棠那许多话,他以为不借,心情跌落谷底,但忽然又来了个转折,又高兴起来,此时又听到说打欠条,登时生起气来。
“无知小儿,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打欠条,难道我会不还吗?大哥,你就这样放任一个丫头片子如此行事?”
沈高山刚想说些什么,海棠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先听听海棠的道理吧,她不是乱来的孩子。”
海棠甜甜一笑:“叔爷,古人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又所谓“升米恩斗米仇”,有些事儿,尤其是钱的事儿,咱们还是算算清楚,咱们两家,血肉亲情,还是不能因为这银子生分啰。对你们,对我们都好。叔爷,你说是不是?”
沈高地脸色越发不好,就要破口大骂:“你……”突然余光瞟到沈高山向他看过来,目光似箭。
话到舌尖,又吞了下去。银子还没拿到,得忍!
“行吧,打欠条就打欠条吧。”沈高地闷闷的来了一句。
海棠笑开:“我就知道叔爷最是爽快的。”说着跳下椅子,拿来文房四宝,交给沈高山。
沈高地不大会写字,就由沈高山代写。
“不知这银子,叔爷什么时候还的上?”
沈高地一愣,其实他压根就没想还,自个也没银子还啊。但是这话可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因此低头想了一瞬,含含糊糊的说:“五年,五年吧。”
海棠笑的人畜无害:“叔爷不是说二堂伯与人合伙做了生意?想来这五十两银子很快就挣到了,五年是不是太长了?”
沈高地心里气的很,却又不能发作,毕竟有求于人,这要是平常早就破口大骂了。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这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的,还不知是亏是赚呢!”
沈高山在一旁劝和:“那就定期三年,不长不短,可好?”
海棠点头:“祖父想的周到。就听祖父的。”
沈高地看看两人,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等到沈高山写完欠条,沈高地又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按上了手印,海棠便把欠条小心的收了起来,去前院找胡氏拿银子了。
沈高山敲敲烟管,他还是忍不住对这个弟弟关切的说:“老二,你也别怪海棠,她是对的。至于这五十两银子,你也不必忧心,让家里人都勤快些,多采些草药,马上我们这草药院子建好,就开始大量的收草药了,等那时候这钱很快就还上了。”
“知道了大哥。”干巴巴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沈高山知道,自己这话又白说了。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等海棠拿来五十两银子,沈高地接过,给自家大哥道了谢,便匆匆离去。
沈高山见着他远去的背影,不住的摇头,叹气。
“祖父,可不许再叹气了!祖父,你今天可怪我对叔爷……”
“你是对的,我怪你做什么?你做的很好!知道“升米恩斗米仇”,希望你以后做事也能如同现在一样,不要心软!”沈高山打断海棠,摸摸海棠的包包头,语重心长的说。
“哎!祖父,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