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滑稽又可笑。然而他自己却整天美滋滋的,一副普天之下我最美的得意模样。
终于,在一次卓展和段飞的盐湖常规训练中,壮子居然跟祁尤请假没来。与此同时,赤来报,说段越也消失了。
直到中午,那两人才从后山有说有笑地回来,壮子背上背着段越,胸前挂着的竹娄里还装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杉果、地根,很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多日来被好奇心折磨的卓展、段飞、赤,以及来看热闹的悬铃,内心都奇痒难耐。
尤其是段飞,每次看见跟段越在一起的壮子,都恨不得把他拎过来问个明白,然而在卓展的阻拦下他还是忍住了。但今天这一次,段飞终于坐不住了,直嚷嚷着要搞个明白。
于是众人商量一番,决定连夜提审壮子和段越。
审问地点就定在悬铃的卧房。
悬铃严肃地将全屋的油灯都点亮。
段飞架着壮子,赤架着段越,将两人同时押到他们事先准备好的两个小板凳上,让两人并排而坐。
他们四人则端正地做在对面的长案后面,一脸的严肃凝重。
“这……这是咋回事啊?”云里雾里的壮子环视着表情严肃的众人,又看了看段越,心虚地问道。
“不许看小越!你俩谁也不许看对方!”段飞大喝一声,怒视着壮子:“只许看前面,问一句答一句,小越先说,壮子后说。”
壮子和段越都被这严肃的气氛给吓住了,坐的端正笔直,大气不敢出,像待宰的羔羊般,惊悚地等待着坐在对面四个人的轮番宰割。
段飞又要开口,却被卓展拦住了,示意按原计划来,由赤上。
赤郑重点了点头,接下这个大任务,上前一步,肃容看了看两人,平和道:“说,你们俩什么情况?”
“就是……在……在一起了……”段越眨了眨大眼睛,喃喃道。
“嗯,嗯嗯嗯。”壮子不住地点着头,一脸幸福的姨母笑。
“别笑!找死!”段飞朝壮子瞪着眼睛,浑身直打哆嗦,“我不同意!”
“哎,不是,段飞你凭什么不同意啊?现在都婚恋自由了,你一个做哥哥的管的着吗?”壮子很是不服,仰头反驳道。
“你!”段飞霍地站起,却一把被卓展拉了下来,示意他先不要插嘴。
赤白了一眼段飞,攒紧眉头,继续看向段越和壮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那天,在小鞍村,壮子哥把我从菜窖里救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我就决定要跟他在一起了……”段越说着双手紧紧抓住膝盖,娇羞地低下了头。
“壮子哥……”段飞眯起眼睛,从牙缝里崩出这三个字,桌案下的手握紧了拳头。
壮子向段飞吐了吐舌头,粗粗的手指指着自己:“没错没错,壮子哥,说的就是我。”
赤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你们双方……考虑清楚了吗?”
“那还用考虑吗,板上钉钉的事了,天造地设,金童玉女,佳偶天成,良辰美景……”壮子抢着说道,满脸堆笑。
赤用力一拍桌子,怒目斥责道:“段越先说!”
壮子一下憋了回去,用胳膊肘捅了捅段越:“越越,你说。”
段越认真地看向赤,点了点头:“考虑的很清楚了,壮子对我好,我也很依赖他,这段感情似乎并不糟,我想……我想试试看。”
屋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沉默了片刻后,赤舒展开了一直攒着的眉眼,微笑着说道:“都问完了,很好。下面是自由问答时间。”
然而赤温柔的话音刚落,那边的段飞就暴跳而起,激动地看向段越:“小越,你真的想清楚了?壮子可是跟卓展差了十万八千里啊,你……你放弃卓展我很赞同,但……但你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啊!”
“哎,不是,段飞,你今儿把话说清楚,谁跟卓展差十万八千里啊?”壮子也被激着了,霍地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直视段飞。
“壮爷我承认,论皮相,我确实没卓展帅,但是壮爷我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呐。你们就说,这次救越越,谁的功劳最大?还有,咱们这几个人中,谁做饭最好吃?谁能义无反顾、无条件的对越越好?除了跟卓展和段飞,谁还跟越越认识的时间最长、最了解她的喜怒哀乐?”
壮子一一列举着,似乎很是有道理,竟让人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段飞呆呆地愣住了,眨巴着眼睛,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段越拉着壮子坐回到椅子上,认真地看向段飞:“哥,我这次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不要担心。”
妹妹温柔的语调和专注的眼神让段飞的战斗力瞬间归零了,他虽然心中不甘,觉得自己的妹妹值得更好的,但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此时他这个做哥哥的,能做的也只有支持和祝福了。
段飞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好,好好,感情的事,你们自己做主,认真的就行,就行……”
“哈哈哈,大眼鼠居然跟肉丸子在一起了,真好笑真好笑!”悬铃兴奋地起身,满脸放光地拍起手来。
“大……大眼鼠……”
“肉丸子……”
段越和壮子怔愣又愠怒地看向悬铃,然而还没等他们发作,大门便被一把推开了,慌张的祁昊走了进来。
“祁二哥,有什么急事吗?”卓展看着祁昊神色匆匆的表情,赶忙问道。
“刚刚这些人来到府中,说是你们的熟人,吵着要见你们。”祁昊说着闪身,门口出现了易龙一行人。
“哟!干嘛呢这是?搞得跟婚姻登记处一样。”易龙踱着步子悠然进屋,看了看众人,笑嘻嘻地说道。
“嘿,就是婚姻登记,你壮爷我呀,正式跟越越在一起了。”壮子一脸得意地朝易龙喊道,心中满溢而出的优越感溢于言表。
“啥玩意?”易龙大惊,目瞪口呆地看看段越:“大眼妞,这……骗人的吧?”
段越点了点头,轻松地笑笑:“真的。”
“就是真的,大舅哥刚才都同意了。”壮子满脸堆笑,瞥了眼段飞。
易龙赶忙回身,疑惑地看向段飞,又看看卓展和赤,然而几人都郑重地点着头。
“我靠,这真他妈是旷世奇恋呐!”转过身的易龙难以置信地看着相视而笑的段越和壮子,舌桥不下地说道。
“怎么说话呢你,吃不着天鹅肉的癞蛤蟆。”壮子鼻孔喘着粗气,指着易龙大喝道。
易龙依旧沉浸在震惊中,完全没意识到壮子在骂他,呆呆地摇着头:“啧啧,可惜啊,真是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壮子不屑一笑,大言不惭道:“哎,这你就不懂了,不长在粪上的花不香,而且那也不叫粪,叫堆肥。”
赤忍不住“噗嗤”一笑,忍俊不禁地凑近卓展:“是挺肥的。”
卓展也不觉笑了出来,却又马上收敛,起身走向易龙:“大晚上的,你们上山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这不听人说你们这边出事了吗,就想着过来看看,不成想,嘿,撞见女神被捷足先登了。”易龙垂头丧气地说道。
“嘿嘿,确实出事了,不过已被你壮爷我完美解决啦,还赢得了越越的芳心。易龙啊,这就是命,你命里注定与我们越越无缘,羡慕嫉妒恨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壮子火上浇油道。
卓展无奈地笑笑,正色道:“今天太晚了,你们就在这里先住下吧。祁二哥,给他们几个人安排住的地方吧,不用太好,下人住的那种大通铺就成。”
“哎,我们龙哥怎么也得睡总统套啊,安排大通铺是几个意思?”猴子扯着嗓子就过来找卓展理论。
然而卓展一掌将他拨拉到一边,若无其事地朝门外走去。
“哎,虽然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怎么心里还是这么失落呢。”段飞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道。
卓展拍了拍段飞后背:“妹妹早晚要长大的,放宽心,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