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以来,云家的势力一日剧增,这几年,甚至于与陛下的皇权不相上下,如今的云启就像当年的右相一样……不同的是,她的所保的是嫡张皇女,名正言顺,她的后台是当朝的凤后……如果谨王再即位,天凤皇朝从此就是云家的天下……雅王殿下,陛下为什么赐婚扬儿吗?……呵呵,因为她等着今天夺去我的兵权……没有兵权,谨王夫的娘家就没有任何的势力,而谨王即位,就少了一个助力……殿下,之前你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其实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有事,因为陛下没有想要我死……可是……可是……不……她是女皇……她这是想维护自己的皇权而已……那场谋反,只不过是除去我兵权而声望的戏而已……那一晚,陛下秘密召见我,说清了所有的真相……她保证,只要成功,扬儿依然是谨王夫,即便谨王无法即位,她依然是一个亲王,依然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而扬儿,他将会是幸福的谨王夫……她答应过我的!……咳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会……扬儿……噗……”
风轻涯站在原地,遍体生寒,脑中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在这一刻完全颠覆,那个最敬母皇为了一个目的,竟然筹谋了十多年,而舒家……却成了这个阴谋的第一个牺牲品……
在皇室生活了十年,这一刻,她才感受到皇权争斗是如此的残忍和无情……这样的争夺甚于前世的商场……如此深谋远虑……如此冷酷无情……
母皇,如果将来……你也会这样对我吗?……
舒清抹去了嘴角的黑血,地上,衣领处,皆是吐出来的黑血……她抬起头,看向震惊中的风轻涯,眼眸垂了一下,掩去了心里的愧疚……她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过去的十几年中,她都处于贤贵君和陛下的关爱和保护中……她是皇室最纯净的人……她不应该告诉她这些事情,虽然说得是事实,可是她却有意地将过错迁移……有意地让她认为这件悲剧和她有关……因为她是扬儿最后的护身符……她知道,有人不想让扬儿继续活下去……而她这个母亲,如今也没有时间保护她了……所以她是扬儿的最后依靠!……即便她懒得成名,即便她声名狼藉,可是之前她的善心就已经证明了她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不愿利用人的好人……扬儿只有在她的庇护之下,才能有机会活下去……
“雅王……”舒清收起了所有的愧疚,声音冷漠而坚定,“这是你欠舒家!如果你想还清这笔账,那就请照顾好扬儿……照顾好他……让他未来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她的话一说完,脸庞狰狞了几下,然后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风轻涯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盯着地上的黑血。
“妻主……”李氏松开了儿子的手,冲了过来,蹲下身子抱着奄奄一息的舒清,声嘶力竭地叫着……“妻主……妻主……”
“殿下……殿下……”舒清呢喃着,神智开始涣散,视线模糊不清,“陛下……殿下……陛下她……”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可是没有一句成型……
“母亲……”一句嘶哑、阴沉、绝望的声音传来。
风轻涯转过头,看见门口处,那个站着的男子。
憔悴、绝望和狰狞……以前那儿出尘的人儿,如今成了这个模样?
她说,这是她欠舒家的……
舒辰扬踉跄地走到舒清的身边,然后跌倒在地上,“母亲……”他暗紫的双唇颤抖着,呼唤着:“母亲……”
李氏看了看儿子,再看看神志不清的妻主,忍不住泪流满面,伸手将儿子和妻主紧紧地抱着。
风轻涯看了拥抱在一起的三人,心仿佛被撕裂,她闭上了眼睛,然后转身离开,想要逃离这里……
“殿下!”忽然间,舒清似乎清醒了许多,语句清晰叫道,“殿下,陛下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一个好朋友,可是她是一个好女皇……是天下人的好女皇……雅王殿下,小心凤后……小心他……”
风轻涯听完后,旋即迈开步伐,快步离开。
就在她刚刚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屋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风轻涯转过身,盯着门口,身子猛然颤抖着,神情迷离、愧疚和哀伤……
这一天,帝都城内再次掀起了讨论的热潮,征战沙场二十年,天凤的护国大将军,天凤的传奇人物,因为唯一的儿子被侮辱而怒气攻心,气绝身亡……
舒家,从此消失在历史中!
……
这一天的夜晚,舒清病逝的消息传进了皇宫。
盛德女皇大怒,责罚了前去救治的所有御医,并下令厚葬。
此刻,她正站在尹沅的寝室内口,抬起了手放在门上,却没有推开。自从上次涯儿病重之后,她和沅儿之间仿佛竖起了一堵厚厚的墙。
他们之间已经不想以前那一样,心心相惜,悲喜共度。
如今,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知心人了……
这一辈子,她曾经最亲近的人,此刻都远离她了……沅儿,她最爱的人,现在却无法明白她的苦衷……云斯宇,她的正夫,她以为可以爱上的人,现在却似她为敌……连衣,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人,如今却因为所谓职责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而她这一生唯一一个真心相交的知己,可是现在却……
舒清死了,她这辈子唯一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已经走了……
如今,她成了孤家寡人了!
“陛下……”连衣站在一边,第一次放任自己的心情,“陛下,舒将军已经走可,陛下,请节哀吧……”他看着她们认识,相知、相交,他知道她们之间的感情……
她曾经说过,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其实错了,她从来没有将他当朋友,充其量,他只不过是她的工具……而这一辈子,她唯一的朋友,只怕只有一个舒清,只可惜……这唯一的一个平朋友也成了她的棋子……
盛德女皇转过身,上前几步,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冷淡地道:“有事吗?”
“陛下,舒将军已经去了,您节哀吧。”连衣上前一步,淡淡的道,“陛下如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陛下必须好重身体。”
“她死了!”盛德女皇骤然喝道,站起身来,“她死了!朕答应过她,只要事情成功了,朕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