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坐高望远,甚有趣的,魔界此番并不卖东极帝君的面子,竟全数缺了席。
寿宴无聊至极。凡有些地位的神仙们,都一概端着酒杯由伺候续酒的仙娥引着走到东极帝君前道一通祝贺的套话再挑上主坐上几位相熟的上神饮上几杯,便也心满意足的走下去了。只因从一开始便没有人介绍过我是何方神圣的弟子,索性那些神仙便将我看做了花瓶,不闻不问,倒也使我得了空子填饱了肚子。
宴罢,论道大会开始。想着各路尊仙看我譬如一棵白菜,便也不自讨无趣了。作了揖,向东极帝君恭敬道了别,便又腾上我那股可怜的旋风往须臾赶。
这一路风景甚好,许是来时一心赶路未曾向下仔细瞧,倒平白地辜负了这番美景。此时见得灼灼花林之间有一作坊正烧着好酒,不忍跃下林间提了两壶藏在袖袋。这一趟道法是没论成,但这好酒却是带回去了,想来师姐也不会太怪罪吧。
又是一路盘风,终是到了须臾山前,却没见着往日守在山口处的四大灵兽。这须臾是块福泽宝地,寻常的地仙兽灵也爱围着仙山居住,日前我们师兄弟打哈哈还说怕不出几年山下就要住满了。可今日却未感受到一丝丝祥瑞之气,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翻上云头。
刚捏了个决翻上黑云,直愣愣的一道天雷便从天而降插到了我面前两三步远,不由打心底里赞叹这雷公好手法,差一丝便要被他劈成一块黑炭。晃神抬头却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
往日云雾缭绕百鸟环集的须臾圣境此刻正被黑压压一片的魔族大军围着,天雷道道暮雨及及,伴着那声声撕心的鸣响。
我傻了片刻,早听闻魔界野心极大,却不曾想他们居然敢闯我须臾。慌乱中紧忙取了法器,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自打天女将我送到须臾圣境,我的亲人便只剩下师尊和一众师兄,此刻哪怕因此覆灭,也要搏了周身修为再与他们见上一面,知晓他们安好。
魔族翼兵冰冷的血气不断溅到脸上,被倾盆的雨水打散,迷了眼。身周天雷轰鸣不断,天际荒火屡屡不觉,此时我已是杀红了眼,只顾舞着配剑放着道道寒光,直奔师尊的道堂而去。
刺耳嚎叫,冲进这一团魔族中早就知讨不得太大便宜,撑了多久不知晓,身体已被魔兵掏的到处是洞,一股股阵痛直叫我分心,终是喉咙一甜,一个踉跄跌下了云头。
(一百年后)
在山脚已住了四万多年的蛇仙说,我全身的筋骨全都断了,已经在他这洞府足足睡了一百年。
洞府的山门似乎开了,一股子冷风撞进来,我果真没再听到那电闪雷鸣的声响。
蛇仙探了一眼,忙跑过来对我说:“玄昊,你的太上师叔来看你了。”
我周身疼得很,已没什么精神说话,便只唔了一声。
太上师叔医术了得,只给我服下了一粒丹药,又跳又疼的神经便安稳了下来。我失了的那几份魂魄也从山周赶来复了位,一同归来的,还有我弃了的,关于须臾一战的记忆。
五师兄勾结魔族解了结界,六师姐率众师兄奋力抵抗不敌倒在血泊......师尊与魔君大战一天一夜,见须臾颠覆意冷心灰......
这一切哪是我所能承受的?
后来师尊紧紧地护住我,将须臾信物昆吾剑、崆峒印交予我,命我继任须臾神尊,随即将我丢下山崖,自以元神解封了昊天塔,踏平了魔族上下......
洞府的山门还没关,冷风不断灌进来,没有一丝的寒意;想必此时我的心早已结了冰,不会再跳动了。
太上师叔有一种只吃一粒便可以忘却一切的药丸,吞下去,又见了那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