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都听懂了。
正这时,一个仵作匆匆上前:“大人,在死者张大赖身上,发现了这个!”
县太爷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翠绿的扳指!
翡翠扳指做工极精细,翠色通透,水头极好。边上还嵌了一圈细细的纯金花纹,一望便知价值不菲。
更奇妙的是,这扳指其中最宽的一面,雕了层层相套的繁复花纹,猛一眼看去,竟像某种神秘的密码。
张大赖虽然家里有几个闲钱,但还没富到这个份上——县太爷是个懂行的人,他在心中粗略一算,张家就算把田亩家产都卖掉,也买不起这么贵重的饰物。
他赶忙吩咐属下,找来黑崖村的庄头,以及几个乡老,将这物件给他们看。
谁知众人一瞧,立即认出来了。
“是宋家那个小崽子的东西。”庄头马上说,“不会错,就是他的!”
另外一个上年纪的乡老却说:“哪里是他的?正经是人家甄玉的生母留下来的!宋家捡了漏而已。”
原来当日甄玉的生母,不光留下那块写着甄字的金牌,她的簪环衣履也被宋家搜刮一空。
这十几年,别的东西都被宋氏夫妇变卖了,只剩这个扳指,又是翡翠又是黄金,一望便知是个名贵物件。宋家那个小儿子看着十分喜欢,说什么都不肯卖,干脆将它据为己有。
“宋家那小子,经常在大家面前显摆这扳指,村里人人皆知。”那乡老十分肯定地说,“所以我们几个,一眼就认出来了。”
县太爷越听越不对劲,他皱眉道:“既是女孩生母的遗物,宋家理应交还给她!怎么能私藏呢?”
乡老们互相看了看,都苦笑起来。
庄头便说:“我的大老爷,那宋家夫妇可不是什么好人,甄玉从小被他们两口子当骡当马,不到五岁就被逼着下地干农活。您想想,他们会将生母的遗物交给这丫头吗?”
“不止呢!”另一个乡老一边摆手,一边咂嘴道,“宋小义那个崽子,更不是东西!平日里品行不端,好逸恶劳!好几次逼奸妹妹未遂,根本就是猪狗不如!”
县太爷一时动容道:“竟有这样的事?!”
乡老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神色忿忿道:“那宋小义就是个坏痞!有一次他对妹妹动手动脚,差点得逞,甄玉挣扎间打破了他的头,后来她逃到我家,抱着我媳妇哭诉……这事儿闹得挺大,全村都知道!”
县太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心中的嫌恶就更深。
他心想,这可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甄玉这女孩,原来有如此凄惨的身世,真是令人同情。
他突然又问:“对了,那宋小义,长得如何?”
“膀大腰圆,身高七尺。他父母出了名的偏心,什么好的都塞给儿子,想不壮都不可能!”
县太爷细细一想,脸上露出了然的冷笑。
他重重点了点头:“这么一来,倒是说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