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岳沉吟不语。
老实说,他对甄玉的话,是有存疑的。
优蓝太子说,他要炸掉半个澜蔷城来给甄玉陪葬。
给谁陪葬云云,通常是为死者万分痛惜,才想拉上陪葬的……可是,想烧死甄玉的就是优蓝太子,他不可能对甄玉的死感到痛惜。拉半个澜蔷来陪葬什么的,于情理上说不通。
好吧,就算优蓝太子是个惊世骇俗、脑回路异常的神经病(这家伙口碑确实不太好),就算他真的说过这话,也不一定真这么做啊,甄玉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笃定到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呢?
除非,她知道更多细节。
岑子岳记得,甄玉在出发前,曾要求他“在自己回不来的情况下,查封天香馆”,分明是她早就得知天香馆会出事,在被优蓝太子带走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可她怎么会提前知道呢?除非她是突厥人的同伙!
可如果她是突厥人的同伙,优蓝太子又为什么要杀她?
而且还赔上了十万两银子。
这些相互抵触的信息,就像一大堆被猫猫玩过的毛线球,全都打了结,让岑子岳的脑仁隐隐作痛。
正这时,甄玉忽然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岑子岳愕然:“你又明白什么了?”
甄玉却冲着大厅内的姑娘们拍了拍手:“所有人!安静下来!我有问题要问你们……喂!”
大家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给吓得不由自主安静了。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你问我们,我们就得答?你以为你是谁?”
又是秦双珠。
甄玉冷冷盯了她一眼,然后大大方方往椅子里一坐,抱着胳膊淡淡道:“好啊,那我不问,让王爷来问——秦双珠,难道王爷问你,你也敢不回答?你要真有这个胆子,我就佩服你!”
她扬起小脸,乌溜溜的眼睛里殊无笑意,精致的下颌曲线有一种标志性的大方和贵气,一时竟把全场都给震住了。
秦双珠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但她这回是真不敢造次。
刚才湛卢对付她就像抓一只没毛的小鸡,这还是颐亲王没怎么动怒,万一她真的激怒了这位亲王……
秦双珠忿忿地闭上嘴,不响了。
见这个刺头屈服了,甄玉这才缓了缓语气:“我想请问诸位姐妹,最近,有没有接待过特别奇怪的客人,比如方才那位姐妹说的,客人什么都不要她做,光是陪着说笑,事后居然还给一大笔银子?”
和刚才呛秦双珠不一样,甄玉的用词,非常客气委婉,是真心讨教的意思。
天香馆的这些姑娘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有一个人举起胳膊。
是郝双秀。
她怯生生地站起身,小声说:“确实有个奇怪的客人,半个月前,专门点了我来陪他……”
按照郝双秀的描述,那人夤夜前来,点名要她陪着,而且非她不可,但却不是她过往的任何熟客。
“长什么样?”甄玉追问。
“很壮,不算高,一大蓬曲曲卷卷的黑胡子,都快连到眉毛了。”双秀努力回忆,“鼻子很高,眼窝有些深,说话的调调有点怪,像咱们素州乡下的。”
甄玉心中有了数,这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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