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不过,恨自己。
舍不得他,更恨自己。
安九漾情绪低落到极点,强忍着委屈转过头去。
睫毛纤长,顶着泪珠儿,摇摇欲坠,沈御悬在她头顶上方,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的怒火发作不得,也憋得难受。
可这出戏的策划者就是他自己,如今戏已经摆上舞台,怎么样都得坚持下去。
要是让她知道这是一出谎言,她刚提出的分手就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了。这刚烈的丫头叫起真来,会真不要他了。
骑虎难下,唯有好声好气地劝。
她的衣服被他刚才一怒之下扒了,这会儿莹润的肩头露在外面,细细起了小疙瘩。他看了一眼,目光流连过那精致漂亮的锁骨,不敢再往下。
沉重颀长的身躯翻下来,将她连人带被裹进了怀里,温柔含着歉意的深吻落在她发间,男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温柔的语调说服她:“实现人生价值的路径有很多种,并不是说这条路走不通了,你就没有价值了。你这么聪明,做什么都能做出一番天地,这段经历就当是丰富人生阅历了,没什么好遗憾的。”
安九漾被他抱着,一动不动,大大的眼睛睁着,目光呆滞羸弱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语气有气无力,“你不要说这种假大空的话了。”
“这怎么是假大空?叔叔说的是实话。”
安九漾不为所动。
沈御还要说什么,安九漾率先打断,“我累了,想睡觉。”
谈不出结果的话题,还谈下去做什么,浪费口舌。
安九漾索性合上眼。
沈御见她又犟起来,油盐不进,心里也是无力。
坐起身,看到小桌上的饭菜,他又去叫安九漾:“吃了饭再睡。”
“睡起来吃。”
“你非要我用特殊手段?”
“……”
见她沉默,依然闭着眼,沈御眼神邪魅地在她泄光的胸前扫过,语气冰冷一本正经,可却说着极为不耻的话:“你现在这样子,我要是用特殊手段喂你吃东西,恐怕就不只是吃东西这么简单了。开了荤,食髓知味,我的自控力基本为负。”
紧闭的眼眸蓦然睁开,安九漾盯着那人,见他清冷的脸色,微勾的唇角,愤愤然攥拳,不敢置信!
怒火在水眸摇曳,她又气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过他,斗不过他,只能听他的话。
“我没衣服穿!”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病中苍白的小脸划过一丝红晕。
沈御抿了抿唇,似有些羞愧。眼神落在地面上,见那件衣服好似不能穿了,俊脸更黑。
这会儿出去跟护士要病号服,人家会怎么想?
可不出去要,难道要他的女人光着身子给那帮男医生欣赏吗?
老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人嘴里诅咒了声,转身大步出了门。
耳边清净下来,安九漾幽幽一声叹息,细眉紧蹙。
难道就要这样屈服认命吗?她好不容易实现的人生理想,就此夭折?
心底里浓浓的不甘,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只要争取,总能有机会的,一定有。
吃过饭,沈御说晚上有事得离开一会儿,安九漾哪里在乎,闷闷说了句随他便,转过身去闭上眼。
沈御在床边站了会儿,看着被子里蜷缩的小身子,心头也是无奈。【1】 【6】 【6】 【小】 【说】
轻手轻脚离开,带上门,手机又响,他接起,沉声道:“大概半小时。”
飞车回了部队驻地,沈御换上军装直奔师部。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坐着两位首长,还有严静云。
敬礼过后,沈御落座,严静云看了他一眼,将桌上放着的资料推到他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调查报告。”
沈御接过,锐利的目光迅速扫下来,视线越来越紧。
不是意外?
“田思雨也是这一批学员里表现优秀的种子选手,但她似乎跟安九漾有什么过节。瞭望塔上,哨兵用望远镜看到她推了安九漾一把,这是导致安九漾遇险的重要因素之一。鉴于这起事件的恶劣性质,组织上商讨过后做出的处罚决定是同时开除两人继续服役“红鹰”特战队的资格,如果有其它部队愿意接受,她们可以调转,若是没有,提前复员。”在沈御翻看着调查资料时,严静云公式化的口吻简单叙述了事件经过和处罚决定。
会议室短暂沉默,沈御拧起浓黑犀利的剑眉,声音很沉很严肃,“这份调查并没有当事人的口供,可靠性有待商榷。”
田思雨跟安九漾的私人恩怨,沈御心里清楚一些,但他没想到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积累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安九漾的身体不适合特战队而被迫退出跟受了处分被开除,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从私心上来说,他当然不希望后者的情况发生。
参谋部的一位特校沉了沉眉,“沈御,你的考虑有道理,我们也是先跟你通个气,接下来就会去调查当事人。安九漾那边如果身体情况允许,明天一早我们就会派人过去。至于田思雨,这会儿她应该正在接受调查。”
男人没再说话,冷峻的面色严肃深沉。
回想他在询问安九漾事情经过时,这丫头一副不愿深谈的模样,原来事实真相竟是如此。
瞭望塔上的哨兵都观察到的情况,她心里不可能不明白。而他那会儿回来时单独遇到了田思雨,怕是两人已经正面交锋过了。
难怪,这丫头情绪低落到极点,口不择言地提分手。
心里有一丝悔恨,他不应该那样对她的。
被朋友出卖,险些丧命,她已经受到了打击,结果他非但没有安慰,还又雪上加霜。
离开会议室,沈御脸色还沉沉地压着,下楼时遇到对面一名准尉,对方一见他的军衔立刻恭敬敬礼,他原本也只是象征性地点了下头继续抬步,但视线不经意划过对方的面孔时,眼神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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