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儿有些呆滞地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眸看向男人,“叔叔,我妈妈怎么会认识穆次将?穆锦凌又说我长得像他一个什么朋友,这其中……”她想不明白这整件事,只觉得太震惊,太不可思议。
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妈妈生前认识的故人老友,竟会阴差阳错地与她也结识了。
她不相信什么鬼神宿命说,但这一刻,她的确怀疑是不是远在天堂的妈妈冥冥之中为她指引着什么。
“我对妈妈的印象不深了,但我仅有的记忆里,她的一生短暂而痛苦。这种痛苦的根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那个人渣父亲。”安九漾静静地躺着,漂亮却苍白的小脸满是哀伤和心碎,绵软的嗓音带着哽咽和沉重,“她把另一个男人的照片这样细心妥善地收藏着,只能说明这个人对她很重要,我想问问穆次将,他跟我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相爱过,那他为什么又要抛下我妈妈离开,让她嫁给安大伟那样的混蛋,郁郁寡欢地走完短暂的一生。”
沈御心里沉甸甸的,握着安九漾的手再度收紧。
另一手想去抚摸她哀戚的小脸,想要安慰安慰她,奈何绷带吊着受伤的手臂,动弹不得。
他蹙眉,俊脸冷沉,可深邃漆黑的眸底满是担心和疼痛。
“安九漾,我之所以没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怕你一冲动就去找穆次将问个清楚。暂且不说部队里的规矩,单就这件事而言,在还有很多疑团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要贸然去质问穆次将。”
安九漾有些冲动,眼神激荡起来,“为什么?还有什么疑团?叔叔你还知道什么瞒着我?”
沈御凛冽的视线定定地看着她,这次,没再隐瞒,“穆次将在一开始看到你时,应该就认出你了,后来,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后,也就是你在饭店第二次偶遇穆锦凌的那天晚上,你还记得我们去前台结账时,也遇到穆次将吗?那天,是他们的家宴。结完账,我们俩去楼上ktv,后来我又接到穆次将的电话,下楼跟他单独见了面。”
安九漾越听心里的战栗越大,浑身一圈一圈的冷意荡漾开去,犹如涟漪经久不熄。
穆次将认识她,那就说明,他见过小时候的她?那这是不是越发证明他跟母亲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沈御握住她的手,凌锐的视线沉重而忧虑,脸色也紧绷着,“穆次将跟我打听了你的一些事情,询问你过去的生活好不好,他当时只说跟你们安家是旧识,没有多言其它。我也是后来听你说在你母亲的相册里见到了一张军官照,心里起疑,才回去找到了这张照片。”
安九漾无意识地摇着头,又呆住,嘴巴蠕动,低低呢喃着道:“他一定跟我妈妈相爱过,肯定是的,可是他为什么后来又离开了?难道我妈妈拖他后腿吗?阻碍他的前途了么?”
沈御没说话,英俊的脸庞咬出两条冷硬的痕迹。
说实话,如果故事的前半部分是安九漾猜测的这般,那么他也倾向于相信穆次将离开苗念梅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发展。
往前二十年,部队里的规定和纪律比现在更严更狠。多少军嫂怀了孩子,为了不影响丈夫的事业,最后又不得不把孩子打掉的。
在一条生命面前,一段看不到摸不着的感情算什么?
如果部队当时明确规定禁止谈恋爱,而苗念梅又等不及那么多年的话,穆次将为了不耽误她的青春只能放弃她。
沈御心里想着,没敢说出来,怕越发刺激安九漾。
同时,他心里又考虑到另一个问题。
先前,他回云城时还跟陆熠城讨论过安九漾的出生之谜。
陆熠城调查到的资料是说安九漾早产,可他们分析出的,如果安九漾没有早产,那就说明苗念梅嫁给安大伟时就已经怀孕了,如果这样,孩子极有可能就是穆次将的。
会不会是苗念梅怀孕了急于结婚,而穆次将当时的情况又不能结婚,所以他们闹崩了一拍两散?
可如果是这样,苗念梅应该不会再生下那个孩子吧?
沈御思来想去,一惯冷静清明的头脑也困惑迷茫了,当下也有一种想去找穆次将一问究竟的冲动。
眼神看向安九漾,见她情绪很不稳定,沈御沉沉喊了句,命令道:“你身子虚弱,先好好养伤,别想这些了,等伤好一些,我们一起回云城,你若是想弄清楚这些事,我们可以先去找找安大伟。”
安大伟?
安九漾一听这三个字心里就抵触,“他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嗯,我们回去找他,也不是冲着他配不配做一个父亲,你要弄清楚你母亲身前的事,除了他,没有人知道的更清楚,而我……也有些事要跟他谈谈。”
看着沈御高深莫测的眼神,眸底好似藏着什么尖锐的锋芒,安九漾皱眉问道:“你要跟他谈什么事?”
沈御莞尔,伸手拨了下她额前的碎发,哄道:“先别操心这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她还有些不依,沈御面色严肃起来,“听不听话?你要是身体恢复不好,我不会允许你出院,更何况去那么远的长途旅行。”
安九漾心里千头万绪,一团乱麻,哪里睡得着。
可不想惹怒这人,到时候不带她回去,她只能勉强闭上眼睛,假寐休憩。
*
知道了穆次将就是母亲相册里藏着的神秘军官,安九漾再见到他时,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尽管叔叔再三叮嘱,叫她不能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可她看到穆次将踏进病房来,还是有些按捺不住。
穆次将没穿军装,是穿着便衣来的,将手里的探望礼品放下,他在床边落座,像一个普通的长者关心晚辈一样问道:“小丫头,恢复的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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