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漾,你别冲动!”犹豫了下,见首长跟组长的脸色全都凝肃,冯婧沉声提醒。
安九漾却沉着冷静地说:“我不是冲动。”五颜六色的小脸皱成一团,她开始打感情牌,“首长,我知道部队有部队的规矩,我既然穿上了这身军装,就不应该再记挂儿女私情,可是,事到临头我才知道要做到这一点有多难。”
指挥室里静悄悄的,一屋子身穿作战服的精英们昂首挺胸,一言不发,只听安九漾清润感人的语调在耳边回响。
“我从小就没享受到家庭的温暖,认识了沈大哥之后,才知道被一个人关心、呵护着是什么滋味。从军,也是受他影响,能取得今天这番成绩,也是在他的鼓励之下。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可是……他如今身处战乱硝烟中,而我除了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之外,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帮……”
“曾经,我努力拼搏想要加入特种部队,想成为跟他一样优秀厉害的军人,往私心里说,并不是想着要光宗耀祖保家卫国,我只是……只是想跟他站在一起,并肩作战,想当他遇到危险时,我不是那个只能躲在他身后被他护着、拖他后腿的柔弱女人,而是可以同他一起战斗,跟他同仇敌忾的强大战友。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跟他分开,我必须过去,不管迎接我的是流血还是牺牲,我都要在他身边。遇到他,我才知道人生可以这样美好,让我眷恋,如果失去他,我却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我想……我的一生,也从此完了——”
柔情似水的一番话,感人肺腑,令人动容。
连先前态度坚决的严静云,此时都沉寂着眉眼,心头一阵一阵潮流涌动。
曾几何时,她也爱这个男人胜过自己的生命,只可惜,他们之间终究有缘无分。
现在,那个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缺失的另一半,可却不能厮守相伴……
人生最让人嘘吁之事,莫过于此。
周遭静寂,良久都没人说话。
首长同志像是沉浸在什么里面无法自拔,脸色沉重又凝思的模样,同样不发一语。
这番话有没有打动别人安九漾不知,反正她自己是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叔叔是在她世间最重要的人,她不能失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过去陪他,帮他。
救的出姐姐,他们一起回来;救不出姐姐,他们一起把命留下。
“首长,请您批准!”最后,安九漾提高声音,郑重又恳切地要求。
首长同志回过神来,眸光锐利地盯着安九漾瞧了瞧,很想帮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安九漾怀着万分期望,同样盯着首长一眨不眨。
直到,一声叹息传来,首长同志终于开了口:“我也曾年轻过,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能不能批准你出去,不是我说了算的,这要向上一级一级申请,需要军部最终批准才行,所以……丫头,我无能为力啊!”
看着首长满怀歉意的眼神,安九漾期待的眸光顿时又陷入晦暗。
眼皮耷拉下来,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垂立的素手渐渐紧握成拳。
眼泪终于落下,她压抑着,不曾发出声响,可轻微抖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焦虑与伤痛。
严静云撇过头去,深吸了口气,眼眸剧烈地眨动,又狠狠皱眉。
首长同志看着安九漾,心里也不好受,考虑了下,叹息着说:“丫头,别哭了,这件事我说了不算,但我可以向上级反映,帮你争取。另外,你可以跟沈老将军沟通一下,他若是松了口,这件事就好办许多。”
安九漾一听这话,焦灼哀伤的表情顿时振作,双眸绽放着亮光,“是吗?谢谢您,谢谢首长!谢谢!”
首长同志摆了摆手,欣慰又羡慕地叹息,“好久没遇见这么令人动容的爱情了,搞得我都想再年轻一把。”
幽默风趣的一番话,打破了屋子里沉寂压抑的气氛,大家微微露了笑,放松了些。
“行了,赢了军演,该好好庆祝下,都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庆功宴吧。”
“是,首长!”一干军官和士兵威武整齐地敬了个礼,转身各自忙碌收拾。
安九漾立在那里,心里纷乱的情绪还未平复,也不知首长能不能帮她争取下来。
“红鹰”特战队的另一名成员走上来,都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低声劝慰:“别难过了,首长既然开口了,应该就有希望。你好好放松休息下,等通知吧。”
演习圆满结束,苦累了几天的战友们晚上都是沾枕即眠,可安九漾依然到下半夜才勉强睡着。
这一睡,却又接连做着噩梦。
梦里,沈御一会儿被持枪黑衣人穷追不舍,一会儿又被人抓住了严刑拷打,无论哪一副画面,都是血淋淋的阴森恐怖。
最后,一声枪响结束了所有,她猛地心跳一停,身体入坠万丈深渊,惊叫着坐起身。
“安九漾,你怎么了?!”王君娜在她床边,担心地问。
床上的人沉沉吐纳,一手虚软地扶着额头,触手是凉凉的冷汗,沾湿了发梢。
脸色很差,她双目有些懵懂地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是在做梦。
“没事……做个了噩梦。”苦涩地露出一笑,安九漾淡淡问了句,“几点了?”
“快六点了。”
“哦。”
快六点了,那就又该起床训练了。安九漾掀开被子挪到床边坐着,将要起身,忽然觉得胸口处一阵刺痛,叫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按在那里。
眉心紧锁,精神奇差,冯婧不放心地走过来,“安九漾,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摇了摇头,她没说话,胸口处突来的疼痛渐渐散去,身体并不像生病的样子。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沈御又出事了……
“安九漾?”
几人面面相觑,都担忧地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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