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港湾栖姬

nbsp;“深海，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哼~~舰娘，就凭这点儿兵力，也敢在我面前吼叫？”港湾栖姬挑挑眉毛，身后的近卫蠢蠢欲动，随时都会对眼前的舰娘动手。

    “有何不敢？倒是你们，居然敢进攻格陵兰岛，是忘了过去怎么被我们赶回去的么？”

    “纠正一下，勇敢的小姑娘。”港湾栖姬伸出巨爪点了点，“你说的那个是akagi，而我是港湾栖姬。”

    “没什么区别，只要是深海，总有一天会被我们击退。”舰娘仰视着港湾栖姬，眼睛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紧张，她不怕战死，怕的是她死后，港湾栖姬会屠杀岛上的所有人类和舰娘。

    港湾栖姬和舰娘对视了一阵，伸出右手的食指搭在后者的肩上，这让眼前所有的舰娘全都起了一层冷汗，就在舰娘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情况却有些出乎意料。

    “放心吧，勇敢的小姑娘。我港湾栖姬以深海旗舰的名义起誓，不会杀死这两座岛上任何一位放弃抵抗的人类和舰娘，反而会护送你们前往欧洲的大陆。”

    “什！”舰娘们瞪大了眼睛，这是深海旗舰会说出的话么？

    不只是舰娘，就连跟在港湾栖姬身后的bb390等深海也都是一脸震惊，但这是港湾栖姬说的话，即便有再多的疑问，也不该提出来，或者更具体地说，不该在这个场合提出来。

    “你没听错，这的确是我说的话。”港湾栖姬点点头，“格陵兰岛和冰岛之间的通讯并没有被我切断，你把我说的话报告上去，然后让两座岛所有的舰娘和人类都知道吧。”

    “等等！”

    舰娘怒吼一声，眼睛死死地瞪着港湾栖姬。390她们见到舰娘这样的姿态，瞬间做好战斗准备，炮管对准了面前的舰娘小队，而舰娘小队也是回礼，炮管对准了港湾栖姬。

    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港湾栖姬一挥爪子，对着身后的近卫们呵斥：“无礼，都退下！”

    摄于港湾栖姬的威严，390等深海放下武器，后退了几步，眼睛依旧盯着前面的舰娘，身后的栖装随时都会发作。港湾栖姬没管身后近卫的小动作，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舰娘们，然后两手一摊。

    “全体，放下武器。”

    “可是队长？”

    “这是命令！”

    “是。”

    队长看着港湾栖姬，语气甚是严肃：“港湾栖姬，你说的是真的么？”

    港湾栖姬也严肃起来，右手抚在胸前：“以深海旗舰的名义起誓，如有违背，愿接受母亲的惩处，流放于世界之外。”

    虽然不知道“母亲”和“世界之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队长还是听出了那股诚意。

    “不过也要补充一点，我只说不杀那些放弃抵抗的生命，而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就别怪我手段残忍了。另外，你们只有十二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我知道了。”

    叹了口气，队长招呼着舰娘们向舰娘府传去了消息。几个小时后，格陵兰岛和冰岛所有的舰娘和人类都知道了目前所面临的情况，在感慨深海变性的同时也在思考现在的处境。

    “怎么办？”

    “.......”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摆在舰娘和人类面前只有两条路，死战还是妥协。

    “如果我们死战，也得不到什么结果不是么。”一位舰娘撑着下巴，眼睛没有一丝焦距，“联络中断，等大陆得知我们这边的消息，一切都晚了。而且现在欧洲的主力都被港湾栖姬姐妹打残了，能支援我们的寥寥无几。”

    “那就，放弃抵抗？”

    众位舰娘也没有说话。放弃抵抗？就是“投降”，这两个字有多重，如果她们同意了，那她们就是舰娘历史上第一批向深海投降的舰娘，这会给舰娘府带去多大的影响？舰娘都投降了，之前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大海的舰娘投降了，那人类为什么还要支持你们？很多人会以此作为攻击舰娘府威望的武器，她们这些选择投降的舰娘会是舰娘府历史上最大的罪人。

    “绝不。”

    主位上的舰娘站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向众位姐妹宣告：“我们是舰娘，绝不会向深海投降，这是我们奋斗至今的原则和底线，但这份底线和人类无关，他们不应该为我们舰娘买单。通告全岛，所有愿意撤离的人类立刻向最近的镇守府和舰娘府转移，让港湾栖姬护送他们离开这里，前往欧洲大陆。当然了，如果有舰娘的姐妹想要撤离，同样也可以提出申请。”

    “这是逼迫啊.......”一位舰娘发出感慨，刚才的命令完全堵死了舰娘投降的选择。如果真的有舰娘选择了撤离，在日后肯定要背上叛徒和懦弱的标志活一辈子。

    “没错，就是逼迫，为了舰娘的荣耀，我不得不逼迫，任何罪责都由我--斯特拉斯堡一人承担。”

    说完，斯特拉斯堡弯下腰，向面前的众位舰娘郑重道歉：“对不起各位同僚，如果真有地狱存在，我会在那里为今天的决定赎罪，任由地狱之火灼烧。”

    “先进行一次登记吧。”一旁的舰娘开口道，“一次匿名登记，看看有多少姐妹愿意撤离，如果愿意的人很多，那刚才的命令就说的委婉一些，毕竟能活下去，就能给日后的舰娘府多一层战斗力。”

    “这个注意好。”

    “那就这么办。”

    一个小时后，斯特拉斯堡看着提交上来的统计报告，两座岛屿镇守舰娘一千二百五十三位，选择撤离的人数是.......零。

    “传令，命所有人类登船，所有舰娘抵抗到最后一刻。”

    “是。”

    海滩上，港湾栖姬睁开眼睛，看向走过来的十几位舰娘：“你们决定了？”

    “决定了，人类已经登船，随时都可以撤离。而我们舰娘，则会抵抗到最后一刻。”

    “你确定？”港湾栖姬瞪大眼睛。

    “没错。”队长带着洒脱的微笑，“不要奇怪，这也是无法选择的决定。如果我们开辟了向深海投降，也就是放弃抵抗的先例，那舰娘府瞬间就会被推向风口浪尖，很多人类可是不爽我们好久了，这个能抹黑我们的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的。再者说了，舰娘从来不向深海投降，这是我们的底线。”

    “唉.......”港湾栖姬发出一声长叹，“你们过的也不容易啊。”

    “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好了，放下武器，不要死战，让我把你们收押起来，回头让舰娘府把你们赎回去，先别忙着拒绝。”港湾栖姬伸出手制止了要开口的舰娘队长，“这里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而我身为深海的旗舰，会有一些特殊的手段也很正常，兵不血刃地拿下你们更是合乎情理。到时候面对世人的责问，你们只管把锅推到我身上就好，这样一来能保住你们的命，而来也不会给你们带去太多的恶劣影响。”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队长完全懵逼了，怎么感觉港湾栖姬完全不希望她们死啊？

    “哼哼~”港湾栖姬笑了笑，点点队长的肩膀，“把我说的上报吧，同时也带一句话。此时的放弃，是为了给舰娘和深海留下一条可行的通路。”

    “嗯？”

    “呵呵，你只管上报就好。”港湾栖姬神秘一笑，退后几步，再次闭上了眼睛。

    舰娘府支部里，斯特拉斯堡看着最新上报来的情报，久久没有说话。

    ‘此时的放弃，是为了给舰娘和深海留下一条可行的通路。’

    反反复复看了好多次，斯特拉斯堡把这句话记在心中，来回琢磨了很久。

    “真的可能么，港湾栖姬.......”

    睁开眼睛，斯特拉斯堡带着些许的迷茫，再次下达了一条命令。

    时间推移，到了预计的十二小时期限。在一批深海的护卫下，瑟瑟发抖的人类乘坐着游轮驶向欧洲大陆，而两座岛屿上的舰娘，全都遵从斯特拉斯堡的命令放弃抵抗，被深海收押起来，关在每一处基地里。而港湾栖姬也早早驱散了部分黑雾，让格陵兰岛和冰岛的消息传到了欧洲，自然也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而作为骚动的引起者，港湾栖姬正站在一座舰娘府的平台上，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大人。”

    “390啊，怎么样，是不是第一次见到完好无损的舰娘府？”

    “是的。”bb390来到港湾栖姬的背后，带着复杂的眼神，望了一眼蔚蓝的大海还有那硝烟全无的港口，“大人，请恕我多嘴，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干净的港口，也是第一次踏上这样的陆地。”

    “感觉怎么样？”

    “额，怎么说呢？有点儿奇怪，总觉得这样得来的舰娘府，有些......不好意思大人，我说不上来。”

    “是啊，我也一样，心里满是思绪，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港湾栖姬微微一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洁净的空气，完全没有硝烟的臭味，真是美妙极了。

    “大人，我一直有个疑问......”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疑惑在哪里。”港湾栖姬舒展着身体，嘴角弯起一个笑容，“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始终都把战争摆在第一位，那么最后的结果就会是两败俱伤，深海和舰娘不会有任何的进步，只会在战争中踏步不前。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舰娘达成和平。”

    “和平？！”

    “听起来很难以置信是不是？”

    “不，不是，只要是港湾大人说的话，绝对是，绝对是......”

    “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很正常，我也不要求你这么快接受，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

    和平，舰娘和深海的和平，你听说过么？反正bb390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深海都没有，就连舰娘都不曾有过这个想法。藏在骨子里的仇恨和抗拒，让和平成为了遥遥无期的目标，远到任何舰娘和深海都不曾想象过。

    “但是我想到了，为了这个世界的稳定，为了深海向前的发展，为了世界母亲最后的意志。为了这个和平的期望，必要有一方走出第一步，也是走出妥协的第一步。但恰恰就是这第一步，舰娘不会走，人类不会走，雪凇不会走，pachina不会走，kamikaze更不会走，那谁来走这一步呢？谁都不来，那就我先走好了，哪怕最后没有成功，只要开拓一个可能，我的努力和妥协就值得。”

    港湾栖姬展开双臂，迎向凛冽的海风，这份冰冷吹得港湾栖姬脸颊微疼。

    “不过我依旧是深海，这份荣耀也是藏在我的骨子里的，这一步让舰娘感受到我们诚意的同时，也要敲打她们。格陵兰岛和冰岛是我的善意，同时也是我的拳头，我已经把一切都摆在桌上了，舰娘们，让我看看你们的决心吧！不要让我失望，我不希望到了最后，这张谈判桌，依旧被鲜血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