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天之后,顾逸风就常常来学校,借着看杨茜茜的名义看安静,他帮杨茜茜打水就顺带着把安静的水瓶也接过去,可安静摇摇手说:“我就一壶,自己来就好。”
安静一壶水打完已经走了,他就望着她的背影发呆,水瓶里的水满了,溢出来烫了手才回过神来。
少根筋的杨茜茜背对着他听着MP3,一点都没有察觉,还傻兮兮的问他:“我这好朋友可爱吧?”
“我们小学就认识了,她小时候像个丑小鸭。”
顾逸风说:“女大十八变。”
杨茜茜点头:“她是七十二变。”过了一会儿,甚为疑惑:“我也是女的啊?”
顾逸风笑笑没说话。
那是他最后一次帮杨茜茜打水,没多久,杨茜茜就哭着跑来找安静,说他们分手了。
安静说:“啊?为什么呀?才几天呀?那天不还好好的吗?”
杨茜茜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我从小就认定了他,他突然就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安静只是抱着她,也不安慰。
其实不是不安慰,而是她知道人在伤心的时候,别人的安慰没多大作用,道理都懂,说了也是白说,只有陪伴才是真的。
杨茜茜哭了一个月,安静陪她一个月,陪她一起“吃斋念佛”,一个月后杨茜茜熬了过来,整个人重生了,然而这个时候,顾逸风突然又出现了,在安静跟杨茜茜一起去打水的那条路上。
三个人遥遥相望,杨茜茜的眼中有泪水,安静这才知道,有一种伤是永远不会好的,只表面结了痂而已。
两人都以为顾逸风是来找杨茜茜求和什么的,安静刚想跟杨茜茜说不要吵架,有话好好说,顾逸风就叫住了她,当着杨茜茜的面把一束红玫瑰举到她的面前,大声表白:“安静,我喜欢你。”
血一样的颜色晃的杨茜茜胃里一阵翻搅,一弯腰将中饭晚饭全吐了出来。
安静气愤的一把打落玫瑰,一句话不说,伸手去扶杨茜茜,杨茜茜却避开她的手,径直越过她往寝室走去。
安静的手停在半空好半晌才收回。她知道杨茜茜不开心了,立马转身往寝室跑去,却被顾逸风叫住:“安静!”
他追上来焦急的喊:“安静!安静你听我说——”
“说说说个头啊!”安静吸了一口气,回身用深恶痛绝的眼神瞪他:“顾逸风,你怎么可以这样?杨茜茜跟你青梅竹马,你们两家是定了亲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顾逸风很无辜:“亲是两方家长定的,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安静很无语:“顾逸风,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是她男朋友我们全寝室都知道,当妹妹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我女朋友!”
“她很爱很爱你,你知道吗?”
“那是她的事,反正我不爱她,我对她没有男女之间那种爱的感觉。”他目光炯炯对着安静说:“安静,我爱上了你!”
混蛋!
安静暗骂,心想还好杨茜茜走了,不然听到该多伤心啊!
“你走吧。”安静觉得跟顾逸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挥了挥手说:“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想杨茜茜也不会想要再见到你,再见!”顿了顿,又改口:“不!还是不要再见了,永别吧。”
顾逸风一把拽住她:“连朋友也没得做?”
“我跟你何时做过朋友?”安静笑了一下:“哦,不对,也许,本来,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你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没戏了,我讨厌你!”
杨茜茜恨安静恨了整整一年,后来忽然想开了,主动跟安静说话,她说:“安静,错不在你,我不怪你了。”
安静喜极而泣,小心翼翼的问:“茜茜,我们还是好朋友吗?”她真的好怕失去这个贴心的好朋友。
杨茜茜一边哭一边点头:“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一直都是,一直一直一直到永远都是好朋友。”
(2)
听到杨茜茜要去相亲,安静只觉内疚,她欠她的,这辈子都欠她的。
杨茜茜在安静面前挥挥手:“只可惜什么?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安静?”
安静朝她讪讪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只可惜现在没有拔丝土豆了,好怀念哦。”
杨茜茜就说:“改天来我家,我做给你吃,带上白剑。”
以前安静跟白剑好的时候两个人像连体婴似的,有安静的地方必有白剑的影子,久而久之杨茜茜便把两个人绑一起了,有安静的好处时总不忘让她带上白剑,今天杨茜茜算是习惯性的说漏嘴了。
杨茜茜知道他们分手了,那个名字是安静心里的死结,不该提。可是话已经出来了,后悔有什么用?杨茜茜赶紧闭嘴,偷偷看安静的反应。
果然,安静脸上的表情不对了,她低着头拿起筷子就手边的一盘蘑菇夹了一颗放进嘴里嚼,然后把筷子轻轻放在碗口,一会儿又拿起筷子夹一颗,然后又放在碗口上。
“我昨天好像看见他了,”她一边嚼着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说:“在马路上。”
杨茜茜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在A城吗?”
安静感慨的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人,真的太像他了。”
杨茜茜先是眨眨眼,然后摇摇头叹了一声:“不是那个人太像他了,是你太想他了。”
安静不知道当时那辆车就停在十字路口不远处的树木掩映中,车窗没有开,白剑就隐匿在窗后的阴影中看她站在那里茫然失神,眼里神情错综复杂,手腕上一条缀满星星的白金手链在黑暗的车内折射出璀璨的星光。
“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手链,好奇的问:“这是女士手链吧?”
“嗯。”纤长的手指摩挲手链上的一片星星,他的声音低沉又带有磁性:“异地恋,两年不见,来会会她。”
白剑瞥了司机一眼,那眸子黝黑深邃,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里面有水,表面平静内里却仿佛藏着炸弹,一个触碰就会爆炸,井水泛滥。
他说“来会会她”而不是“来看看她”,那司机听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脸上笑容也有些僵硬,说:“异地恋啊,那很苦的。”
白剑神色阴郁,用指甲抠着星片,发出难听的“兹兹”声,转首望向窗外,马路中央早就没了她的影子,他盯着她刚才站过的地方若有所思,过了很久垂下视线,低低的说:“是很苦。”
看着腕上熠熠生辉的手链不由得扯起唇角苦笑,他是真的苦,这不,连名字都改成了白苦,念起来听起来想起来都是苦。
白剑原来是A城医院的神经外科主任,前途无量,几个月前主动向院长请示放弃主任的位置调到F城中心医院当一名普通的医生,没有人知道他那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科室里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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