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熠说今年的冬至还是比往年要暖一些的,谢观南去年也没在云遮,不知道他这话做不做得准,但西南偏暖的气候他并不讨厌,比起在京城到了冬天便得裹得严严实实,这里就舒服太多了。
冬至节衙门有七天的假,谢观南和季熠二人早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头天晚上谢观南散了衙,跟季熠吃了晚饭,就一起把小院的屋子整理了一番,虽然谢观南做这些都是毛毛躁躁的,但好在季熠会跟在后面收尾善后。太具体的他俩也干不来,只是把他们自己平日用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免得离开数日,回来之后找不到或放着落灰。
他们说好了这个冬至上西雷山过,因为下一次再有这么长的假期就得等元日了,但到时怎样过年,他们目下自己都不确定。
谢观南倒还无所谓,因为西南的一切对他而言都还是新鲜的,即使在西雷山已经住过两回,那个地方对他也依然充满吸引力,但季熠已经在这里太久了,如果过年时他想去别的地方,谢观南也愿意奉陪。
不如说其实谢观南更希望季熠能主动想去别处,他总觉得季熠是个更适合生活在山海云水间的人,每每听季熠谈起慧觉年少时游学的见闻,总是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到努力隐藏起来的向往,他不该总是停留在一个地方,无论出于什么理由。
次日一早,季熠带着谢观南去悦庄牵了匹马,他自己则骑着追声,一起出了城门,往潭水寺去了。
季熠后来着实有些后悔,他只想着把雪团给谢观南,可马一旦给了县衙,便不是谢观南的私人物品,像这回他们假日出行,自然就不适合骑出去了。谢观南不是那种公私混淆的人,季熠肯定也不会让他为难。
悦庄不差马匹,但不能让追声与雪团并驾齐驱,季熠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那不然你再弄个公文把雪团要回去?”谢观南给季熠出主意,他倒也不是非要骑雪团不可,雪团在那一批马中也漂亮得有些太过分了,每次他到马厩去都觉得雪团在那里发光一般,“你的亲闺女,还是养在悦庄更好吧。”
但说到这里季熠也不肯答应,一是他既然送出去了,是绝不肯收回去的,公文倒不麻烦,他担心的是,真把雪团换走了,他又心疼谢观南在衙门没有好马用,毕竟平时谢观南总是上值的日子多。
季熠就是这样,大事面前头头是道、从不含糊,但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很会钻牛角尖,谢观南嘴里嫌弃地说了句“矫情怪”,但嘴角又藏不住地慢慢扬起。
去潭水寺的路本来就平坦,他们因为骑了好马所以跑得更是轻松,这次又不用赶时间所以跑一段就慢步闲走一段,假日出行须得有假日的心情才是。
“难得今年冬至居然是个晴天。”西南多雨,而雨天对季熠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所以天气好,他的情绪也明媚些,“我听冯叔总说‘干净冬至邋遢年’,这怕是到了元日反而要下起雨来。”
“哪有这种说法,每年统共就几个长假,冬至元日就非得牺牲一个吗?”谢观南听着不乐意了,这是对他们这些当差的人多大的敌意,两个长假就这样被固定成了只能保一个的选择项,若真的过年时下雨,他还怎么哄季熠跟他出门去。
不用上值点卯的季熠于是笑起来,一脸欠打地说这时就显出他这种富贵闲人的好处来,只要他想,一年三百六十日,每天都可以是假期。但季熠宁愿守在那个院子里给每天散衙的谢观南做饭,也不会说让谢观南不干捕快这种话,这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对了,老师之前让你给你家二郎写信,后来你写了没有?”时隔多日,谢观南突然想起问这么一句。
季熠说没有,因为悦知风想一出是一出,他才不跟着老头的思路走,二郎自有自己做事的方法,他既然不是家主,才懒得操那份闲心。他只求国泰民安、四时丰顺,属于他的产业日进斗金,够他富贵闲散一生,别的时候他们都忘了西南边陲有他这么个人才最好。
“你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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