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稀里哗啦地下着,吃过了晚饭的一家人都无所事事地散坐在厅上。
檀香母亲就着昏黄的烛火在一边织起了布,余师爷如往常一般饭后抽着旱烟,坐在桌前与沈星移聊着天,余有理温他的书,檀香坐母亲身旁帮忙着绣花,耳朵却听着自己父亲与沈星移的对话。
无非一些生意上的事与政策的变化,檀香一个女儿家对这些并不十分兴趣,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听。
临睡的时候,檀香与沈星移很自然地被赶去了一间房。看着略显狭窄的闺房,再看看沈星移,檀香有些难为情地一直没敢正眼看他。
檀香母亲拿了一床崭新的被褥进来铺在了床外侧,嘴里也是止不住客气地道,“难为姑爷将就一晚了。”
檀香匆匆敷衍了母亲将她半推半哄地赶出了房,才关上门,回头面对沈星移似笑非笑的脸,檀香瞬间红了脸,赶紧别开了目光。
“地上没铺地砖,也睡不了人。”檀香走过去理了理床,其实母亲早就理好了。
“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沈星移看着她站在床边背对自己,假装镇定地整理被褥,通红的耳朵却出卖了她,让人不禁想逗弄,于是他故意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道。
檀香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近在耳边,吓得往另一边缩,侧头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脸,直觉拿手推开他那可恶的脸。
“原来这就是你的闺房。”沈星移被推开,打量起了这间房间,很简单的摆设,一张梳妆的台子,一张床,床紧挨着窗放着,一方小圆桌子几张椅子,虽然略显简陋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他走到桌前,拿起了她昔日绣了一半的绣品,因为忘了带走就一直放在那,上面绣的是最常见的鸳鸯戏水图。
沈星移东逛逛西看看,不时地嘲笑了一番她房间那些幼稚的玩意儿。
“你睡外面,我睡里面,谁都不可以越过中间的枕头。”檀香认真地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床的中央,不偏不倚。
沈星移则一直双手抱胸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檀香迅速地爬上了床,在内侧用被子把自己包围住。
“你后面上来自己熄烛火,我先睡了。”说着她就躺下去,脸朝里面,留给沈星移一个虫茧一样的背影。
“你连外衣都不用脱吗?”沈星移好笑地问她。
“不用了。”
跟只绵软的小兔子一样。
沈星移见她不打算再搭理自己的样子,就自己脱了外面的衣服,走到桌前熄掉烛火,躺在了外侧。
在外跑了一天的街,躺下的这一刻他才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下来,他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喂叹。
窗外是雨淋淋的世界,屋内却是一片宁静,本是凉爽的夜里更好眠,可是此刻他却觉得异常的清醒,大概是在一个陌生环境的缘故。
“你说我们这样的可真好笑,明明已经成了亲拜了堂,可是却是第一次同床。”沈星移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只是睡不着突然的感慨,但说完他就后悔了,直觉得自己嘴巴也是贱,净挑不该提的说。他侧头偷偷看向檀香,后者没有回答他,依旧是后脑勺对着他,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沈星移心下呼了口气,在这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里,无疑她是最大的受害者,他其实内心对她也是歉疚的,出于自己的自私,毁掉了一个女子的贞洁。他歉疚,所以内心早已暗暗发誓,这辈子定会好好安置她。
毕竟身边躺着一个人,檀香并没有那么快入睡,她听到沈星移丝毫没有当回事地说起了两人目前如此尴尬的关系,若是以前,她该是十分气愤的,可是现实就是不断磋磨着你接受一切,如今的她虽然还有怨,但已经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情绪。
睡吧。
檀香心底默默说,便渐渐进入了黑甜的梦里。
檀香醒得早,下了一夜的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窗外透进了淡蓝的光,稀稀疏疏的盆器声伴着流水声,母亲已经开始在厨房忙碌。
意识回笼,她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沈星移放大的脸,檀香的脸又是一阵通红。睡觉的时候没意识,不知觉中已经和沈星移面对面,此时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和一个男子这样暧昧的距离,檀香哪曾有过?
她迅速地将自己挪回了原位,才发现沈星移的睡态实在不敢恭维,竟然把一条腿跨放在她的身上了。
她像一条虫子一样慢慢蠕动,已经靠在了墙根上,奈何是沈星移太过界,已经占据了大半床,把檀香挤得可怜兮兮的。
她躲得恼了,索性想一巴掌拍醒他算了。但看着他的脸,却突然发现他难得正经的模样,不得不说,还真是挺好看的。大浓眉,睫毛也是黑又密,挺直的鼻梁,唇长得倒是很秀气。如果不说话,凭着这外貌也可以迷倒不少姑娘。
这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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