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心中害怕刚刚离开的那伙贼人再回来,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和师妹们到底还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要是一不小心着了道就不好了。是以,丁敏君催促着师妹们抓紧时间赶路。
至于跟着丁敏君一起下山来的师妹们,说起来也都是峨眉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了。她们并不是多服丁敏君这个所谓的大师姐,只是刚刚那一场惊险中,她们方才对丁敏君改观,这人便一盆冷水泼下来。
所以,这个丁敏君还是那个嘴毒手也狠的丁敏君,哪里是一剑吓退敌人的大师姐啊!
一同出行的师妹们怎么想,丁敏君不想管,在她心里还是灭绝师太的任务更加重要一些。一行人匆匆赶路,不多时便到了附近的一座小镇上。
原本在路上时,丁敏君便感觉似乎有人在暗处盯着她,可每每她想查看,却什么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只是,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自打她进了小镇之后,便愈发的强烈了。丁敏君一直暗自戒备着,直到她看见了一个白衣书生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当她看见那人的时候,她竟然不再紧张戒备,因为她总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一间寻常的江湖客栈里,一群峨眉弟子,一个白衣书生。本来没有关联的人和事,却同时出现在了一起。
那白衣人虽一副书生打扮,但那孤傲不羁的气质,显然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寻常书生。他一个人坐了一桌,点了一坛子竹叶青,一碟花生米,半斤卤牛肉。自斟自饮,动作风流潇洒,再配上那副俊朗的面孔,引得几个峨眉弟子悄悄的望过去。
却不想,那白衣书生敏锐的很,一下子就发现了。发现了倒也罢了,只是这人说话着实犀利,他道:“在下知道自己长相俊美,对面的峨眉弟子要是想看,且正大光明的看就是了。什么时候峨眉弟子也这般偷偷摸摸的干起这样偷窥他人的勾当来了,比之我们明教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也不知,灭绝那老尼,怎么教的徒弟!”
他这话一出口,方才偷瞧他的那几个峨眉女弟子登时脸涨得通红,再听得他后面几句话,面色又白了下去。那人却是瞧着这几个峨眉的弟子的窘态,勾着嘴角,又给自己斟了两杯酒。
灭绝师太日日耳提面命,一见明教之人,必须杀之。况且这人口出狂言,那几个弟子心里到底咽不下这口气,拔剑就冲着这白衣人去了。
那人见有人提剑朝他杀去,竟然还稳坐不动。只见他捻了几粒花生米,指尖轻弹,叮的几声撞击在那几个峨眉弟子的剑身上。霎时间,几柄长剑落地,那人又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喝酒。
这下子,剩下的几个弟子也都动了真火,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就在其他几个人也要上去较量一番的时候,丁敏君提剑站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酒杯遮掩下的唇角翘起,眼波流转,这小丫头倒是挺沉得住气啊,终于等到正主了。那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却见丁敏君手中剑鞘一转,于地上那么一扫,几柄落在地上的剑就被扫至半空。她手里剑鞘一震,又把那几把剑拍回了那几名峨眉弟子那里,那几人当即连忙把剑接在手里。
丁敏君这一招算是把峨眉剑法运用的炉火纯青了,那人眼神一亮,这小丫头倒是有两把刷子啊!
丁敏君眼神示意一众师妹们,又开口道:“师妹们不过一个玩笑,阁下又何必当真。家师有要事相托,不便久留。众位师妹先行一步,我来讨教阁下高招。”
峨眉众人见丁敏君眼神示意,方才那人又确实厉害,她们实在是敌不过,换做是丁敏君也许有几分胜算。当机立断,众师妹们先行离去,留丁敏君断后。
然丁敏君心中所想,这个大师姐真是难当啊!她自己心里明白,哪里来的几分胜算呐,她是一分都没有啊!即使如此,丁敏君也打定主意硬撑着,怎么也得拖延到师妹们离去啊!
“小丫头,你的师妹们都走了,你又何必硬撑着呢?咱们也不用较量了,你打不过我,不如一起喝两杯?”那人话说的轻佻又自恋,活像个登徒浪子。一般女子见了,性子软的那得是梨花带雨了,性子硬的那就要把拔剑相向了。可偏偏丁敏君不是一般的女子,倒是出乎那人的意料了。
那白衣人一杯清酒掷了过来,丁敏君稳稳当当的接在手里,她端着酒杯往那人桌边一坐,道:“你是杨逍?家师有命,见杨逍杀之。”
杨逍见丁敏君如此行事说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丫头认识他?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那你怎么不动手啊?”杨逍随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朗声笑道。
“我打不过你。”丁敏君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一本正经道。
杨逍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这丫头怎么这么实诚啊!
“那你这么说,是想我如何?”
“今日打不过你,但来日你必定不是我的对手。”丁敏君还是那般心高气傲,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任谁听了都会忍不住想动手的。
“你叫什么名字?”杨逍忍不住问道。
“丁敏君。”
白瓷的酒杯上染了一丝胭脂的红色,酒杯放在了桌上,丁敏君人却没了。
杨逍复又斟了杯酒,摇头笑了笑,小丫头还挺滑头的嘛。不过,论轻功天底下有几个人跑得过我呢?小丫头,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