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恰恰也最可怕。”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黑色身影,梦姑语重心长道:“若是能够为我所用,倒是喜事一桩,只可惜啊,他并不属于我方阵营……”
“但也不属于敌人呐……”曹凤翎轻纱遮面,慢言细语道:“世事不如意者十之七八,如今这楚姓小儿拜在徐惠陵门下,也算不上多糟糕的事情。”
“话虽如此,却也不得不叫人担忧啊。”落日西斜,天色将晚。望着赤红的西方天际,阮星恒叹息一声。“这盘大棋才刚刚开始,眼下局势纷乱,究竟最终鹿死谁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在这种不明朗的形式下,哪位棋手不希望自己能多一分砝码?”
“既然如此,师兄何不顺水推舟?将这重要棋子收为己用?”白发梦姑狡黠而笑,摆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阵仗。“您莫非是忘记了,此时我们与那山下的荡魔宫乃是同盟,而且您手中还握着两份不可多得的宝物?”
众人听之,皆是一头雾水。阮星恒捋顺胡须,正襟危坐道:“师妹莫要卖关子了,有话还请直说!”
白发梦姑微微颔首以示回应。“此事还要问过两位师弟。”梦姑瞧着苏傲寒夫妇,
眼神有些怪异。“儿大当婚,女大当嫁。那楚姓小儿不仅天资上佳,相貌也是仪表堂堂。苏师弟膝下有一幼女,眼下已是含苞待放,正是美不胜收的时节。若是苏师弟不嫌弃,大可与那白云峰结下一桩婚事。此事若是能成,岂不是将那荡魔宫变成了跟咱们一条船上的蚂蚱?”
“妙啊!”阮星恒听之,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不过小青乃是苏傲寒的血脉,这桩计策是否可行,还须瞧瞧他的意思。于是他极力按捺心中的兴奋,平静道:“苏师弟,为兄觉得此计甚秒,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傲寒一时间一筹莫展,毕竟这嫁女之事并非儿戏。他与曹氏结合数十载,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对于苏小青,他可是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如今有人这么稀里糊涂就要他把掌心的宝珠送出去,他怎能不好好思量一番?
“这事还得观摩观摩。”最终是妻子曹凤翎给了他个台阶下,“我和傲寒就这么一个闺女,青儿的婚事决不能就这么草草决定。那楚氏小儿长得是挺俊俏,可他人品如何?是否有不良之嗜好?这些都还是未知数!师姐的提议的确不错,不过在慎重考虑后,我俩还是觉得再观察观察得好……”
“这个回答已经远远好于预期了。”眼看阮星恒愁眉再起,白发梦姑却满意一笑。“只要你们不直接否决便好。据我所知,那楚氏小儿品性着实不错。不过两位师弟若是担忧,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青儿与那楚南浔也算是相识了,此外还有师兄的三子阮烈。白云峰虽寒,却远不及孤独带来的凉意。楚南浔什么都不缺,唯独少几个知心朋友。师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完这番言语,阮星恒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我流渊一族能有梦姑这样的奇人,真乃大幸之事也!”他双手相合,鞠躬行礼道:“我会督促烈儿,叫他多多带小青去寻楚南浔玩耍。烈儿生性贪玩,这份差事他定然不会推脱。只是不知,苏师弟和曹师妹可有异议?”
苏氏夫妇相视一笑,齐声答曰:“全凭师兄做主。”
“好!”阮星恒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抬头望向天际,落日已完全沉入深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长夜。“走吧。”他长袖一甩,风声乍起。“如果我估计得不错,那下山远游的阴阳家女子也该回来了。”
语罢,四个立于树梢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