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国某地,夜深人静,就在玄阴和尚打算入睡时,他包裹里的佛陀果响了。
那个拳头大小的乳白色果子,像是掉进了沸腾的热水,不住翻着跟头,但是并没有外力驱使它。
“啊,阮侗,你终于还是来找我了。”胖和尚舒服地伸个懒腰,慢吞吞从榻上下来。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酱色僧袍,皮肤油亮,八成很久不洗澡了。“说吧,朋友,南下后遇到了什么麻烦?”
“被你一猜即中,”果实震动着,不时闪着惨白色的光。阮侗晦涩阴暗的声音打里头传出来。“刺杀任务进展地很不顺,我侄儿近在眼前,但我却杀不得他。”
“你被监视了是吗?”和尚换个舒服地姿势,手指悠闲地敲击桌面。“不用想也知道,那帮家伙肯定会这么干。”
“你都猜到了?好吧,真有你的。”阮侗唾弃着,玄阴能听到他牙齿撞击的咯咯声。“我进退两难,如果我冒险行动,一定会被躲在暗中的老家伙们痛扁一顿;但如果我错失良机,那边也不好交代。我觉得他们知道我在做什么。”
“啊,两难的境地。”玄阴和尚啧啧,“真是让人头大……”
“我找你不是听你杞人忧天的,”阮侗有些不耐烦,通过佛陀果,玄阴可以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没错,玉香县此时确实下起了雨。“给我个指示,聪明的老友。尽管你有很多缺点,但不得不承认,你的脑瓜子无人能及。”
“这问题很棘手,我也没办法立即做出论断,”玄阴和尚抓耳挠腮。他说的不错,这事儿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你在哪儿?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好好聊聊,分析一下形势。”
“这片林子还不赖,”阮侗恶狠狠咒骂,“没有烦人的蚊虫,猫头鹰也他妈的不叫了,挺不错的,就是积水会时不时从头上灌下来!”
“好吧,听我说——”玄阴试图稳住阮侗的情绪,事实上他根本不用如此,也许他忘了,阮侗根本没有知觉。冰雪风暴他都不放在眼里,何怕区区冷雨?“不要躁动,朋友,现在不是躁动的时候。我来问你,对于你那个小侄儿,你们之间可有感情?”
这是个私密的问题,显得如利刃般尖锐。
“有那么一点吧,在他还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婴儿时,他最喜欢的就是我。”阮侗冷冰冰回答,“不过你问这个干嘛?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这是个潜在的砝码。”玄阴和尚慢条斯理道:“他俩沉睡了一千年,是吧?我是说你的侄儿和侄女。”
“是,”阮侗回答,声音冷得像冰。“全都是为了等他降生。”
“啊,果然……”玄阴老祖饶有意味地啧啧。“冰真的可以令时间停滞,真是够奇妙的。”
“所以你的目的是?”阮侗有些不耐烦,从声音判断,他那边的风雨更大了些。
“好了,一方面了解完了,咱们改换另一方面。”玄阴和尚慢悠悠说。
“我
不明白,”阮侗豪不掩盖内心的不满,语气中充满火药味。“你在诓我?”
“作为同盟,信任是最基础的。”玄阴老祖玩弄着肥厚的手指,“你手里的果子何其金贵,我既然舍得把它送给你,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忠诚?”
阮侗迟疑片刻。“好吧,”他妥协道:“你想知道什么?”
“黑手——”玄阴回答,“即指使你刺杀阮烈的人,他们是些什么人。说明一下,我不是想窥探什么,只是在帮你权衡利弊。所以你用不着把核心的东西告诉我,我可不想惹麻烦。”
“对于他们,我也只知道冰山一角。”阮烈闷闷不乐道:“他们极为神秘,以我现在的地位,还很难触及到他们的深层。但是这股势力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他们复活了我,要不是他们,我现在不过是汜水中的一具白骨。”
“锈剑山一样有这个能耐,”玄阴老祖不苟言笑,“你的前世情人不就被银发姥姥复生了?”
“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提到她,”佛陀果那头,阮侗的声音不容一丝辩驳。“不管她以前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一刀两断,毫无瓜葛,她甚至已经忘记了我……”
“好……”胖和尚轻描淡写。“我的意思是,锈剑山和黑手都有复活他人的能耐,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会有联系?”
“这谁都吃不准,”阮侗坦言,“复生之术虽难,却也不是独一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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