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皮斯·卡莱拉开书桌下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玻璃小瓶。那瓶子通体透明,乃是下粗上窄的锥子状。一种澄澈的液体装在瓶子中,宛若晶莹的眼泪。
“母亲的呢喃。”他举起小瓶,让昏暗的烛光把玻璃照亮,“只需一滴便可杀人于无形之中。”
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正是塔隆·卡莱老爷。他身穿一件深灰长袍,脚上甚至没有穿鞋。他悄无声息而来,宛若黑暗中的幽灵。
“知道它为什么要叫‘母亲的呢喃’吗?”他找到座位坐下,一双老手摆在膝盖上,“因为当你喝它下肚,耳畔便会出现类似母亲哄你入睡的呢喃细语。没人能抵御这种诱惑,不是吗?当你错误的以为真的是母亲在一旁陪伴你时,你将会一觉不醒呢。”
“而艾尔默·梭卢会是第一个一觉不醒的人。”皮斯·卡莱又取出个手心大小的木盒子,它内部垫着软垫,恰好空出一个凹槽能把瓶子放进去。“在那之后,就没有人胆敢破坏我们的计划了。”
“你想好怎么给老东西下毒了?”另一个声音打黑暗中冒出来,它的主人随即出现。那人身穿黑色长皮甲,头发花白,脸型消瘦,一只眼睛被皮革遮住,正是皮斯·卡莱的大哥。“要上场比武的可是我,亲爱的弟弟,如果你不事先给老司令官制造点麻烦,一觉不醒的反而会是我啊。”
“赛前不是有个酒宴吗?”皮斯·卡莱用那双死鱼眼般的眸子打量着自己的兄长,“而且你别忘了,今后做国王的可是你,如此一来你当然要承担更多风险了。”
“哎呦……”雷蒙·卡莱用鄙夷的口吻说,“我非常确信,弟弟,如果你自己是个能跑能跳的健全人,你一定不愿把这个美差事让给我的。”
皮斯·卡莱顿时觉得怒火中烧,他拍案而起,干裂的皮肤下青筋暴起。他怒视着这个人,这个由小到大无不拿他裤裆里的玩意儿说事的独眼瞎子。雷蒙说的不错,他是个阉人,他的兄长甚至亲手宰掉了那个夺走他老二的强盗。那时他恳求兄长把报仇雪恨的机会留给他,但雷蒙·卡莱却说报仇雪恨乃是君子的特权,而他已然不再是个君子。他们兄弟二人的仇怨就从那时开始积压,而皮斯·卡莱觉得自己的怒火即将冲破最后一丝界线。一旦超越界线,他这样提醒自己,我定要和雷蒙·卡莱新帐旧账一起算!
“你想怎样?”相比皮斯·卡莱剑拔弩张的架势,雷蒙爵士则显得自然洒脱,“打我?还是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只把几口唾沫吐在我脸上?”
“够了雷蒙。”就在皮斯·卡莱气的咬牙切齿之际,他们的父亲塔隆·卡莱开始说话,“再怎么讲你们也是兄弟,而这种紧要关头你们这样窝里斗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你别忘了,雷蒙,别忘了你那只眼睛是怎么瞎的!如果那个强盗现在还活着,你二弟照样能用‘报仇乃君子特权’
这句话来嘲讽你。”
雷蒙·卡莱被呛得哑口无言,他当然记得自己的眼睛是如何瞎的。在替亲弟弟“报仇雪恨”之前,他曾虐待了那个强盗半个月。他让他泡粪坑,喝狗尿,甚至还找来发情的公猪上他。最终他总算玩腻了,转而打算为弟弟“伸张正义”,却不想被那强盗反咬一口,丢了一颗眼珠子。想到这里,一股冲天之怒冲上雷蒙·卡莱的心头,但坐在他眼前的可是塔隆·卡莱侯爵,他的亲生父亲,雷蒙大人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打他老人家的主意。
“是,父亲,孩儿知错了。”怒火在雷蒙·卡莱脸皮下燃烧,但他还是用一个微笑掩盖下来,“二弟,对不起,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歉意。”
见父亲大人亲自出面调解,皮斯大人也不好再追究。“我们来谈正事吧。”他强颜欢笑道,“刚才说到比武宴会,我觉得那可是给老家伙下药的绝佳机会。”
“不错。”塔隆老爷承认,“那宴会是我们正大光明的接近艾尔默·梭卢的唯一机会,如果我们不在宴会上找他,而是把他请到这里来,多少会让外界起疑心。你们想想,艾尔默·梭卢是什么人?他可是巴修尔·雷德的远房叔叔,他们虽然血统不那么接近,但也要好过我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吧?一旦我们把巴修尔大人死亡的消息传出去,他便成了合理合法的王位继承人。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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