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又叫正南门,建在中瀛的古城区,外设有宜馆,主要用于接见外方来使。
初春时节,北风凛冽。沙棘站在队尾,仰头去看,天空阴沉沉的,看来要下很大的一场桃花雪。
薛献笙坐在步撵内,透过纱幔,黄沙遮天蔽日。手中的珠子越转越快,发出“咯吱咯吱”碰撞声。
人群中有人在议论:“这笔高王还真沉得住气,让咱这满朝文武整整等了两个时辰。”
郝节气喘吁吁跑来,城里城外满是安排来欢迎的百姓。
站在人群里,他伸长的脖子,远处那些官员们,穿同样的衣服,带同样的帽子,看不出谁是谁来。
向前移动着,一双冰冷的手猛的捂住他嘴,原来是七七。
“是我,你发什么疯呢,就算带着面具,难保法王认不出你。”洪七七咬牙切齿的说,她不明白一向低调的郝节为何失去了理智。
法王感觉很不踏实,他猛回过头,什么也没发现。
法王踱过来,洪七七暗暗掐了掐郝节的手掌,两人低下头去。
“来啦来啦,朗目公主来了。”
人群骚动起来,法王只好抽回身,回到步撵旁。
“这笔高王上还真是沉稳,看来我要好好适应适应。”薛献笙从步撵上站起身,笑意盈盈的。
沙棘打了个寒颤。
“哈哈哈,中瀛看起来很一般嘛,就是不知道瀛王是不是一般.....”
笔高王透过纱幔观察着,车下,薛献笙双手一拱,说:“笔高王亲自来访,小王薛献笙,甚感荣幸。”
“咳 咳 咳。”纱幔内几声威严的咳嗽,撵内的两名侍女掀开布幔,只见正中间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头缠七彩头巾,身着彩色华服,肩上裹着条米黄色的披风,看见薛献笙恭恭敬敬的站在撵下,他摸了摸八字胡须,站起身来,侍者赶紧拿来脚蹬,他步站在薛献笙的对面。
“嗤嗤......”有人忍不住出笑起声,沙棘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和高大的薛献笙比起来,他形如侏儒。
他点点头,看来对薛献笙的外形还算满意。
“瀛王,这就是你的王国吗?”
高大的城门上,镶诂百十枚金黄色钉子,城池呈坡斗状,高高的城墙上面,有“瀛”字旗在飘扬。
“笔高王,这里风沙大,咱们还是回宫里再叙话吧。”薛献笙彬彬有礼。
朗目公主用轻纱遮面,透过布幔,她注视着父王对面的那个男子,同父王比起来,他如同高高的鹤,又如同雄壮的鹰。
“哧哧......”侍女偷偷在笑,她的脸有些红,用手撕扯着绣花手绢。
“咚咚咚铿锵,咚咚咚铿锵......”锣鼓阵阵,粗犷豪迈。
笔高国王心想:“薛里红治理国家一般,但这孩子教的还算不错,也算是人有所长,物有所短吧。”
他的鼻子里发出重重的哼声,算是答应的瀛王的请求。
上得撵车,朗目君紧紧拉住他的手,只见她,星目含春,面若桃花。
笔高王心里跟明镜似的。
两辆撵车一前一后,后面跟着中瀛的官臣。
沙棘自然是落在最后,他一边走,一边暗暗观察着地形:城门很高,上宽下窄,如同漏斗一般,易守难关。城墙是用石头堆砌,拼接的恰如其分,如同镜子一般平画。
看来,设计城门的是位高手。
人群中,一双熟悉的眼睛,如同枪弹一般,击穿她的心脏。
那双眼睛,也正直勾勾的看她。
“郝节。”她喃喃说着,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四年前,游船前,她站在人群中,就像他一样,眼神里满是期盼。
洪七七也惊呆了,四年了,历史重演,只不过,这次,她是陪在郝节的身边,而被
挟持的,是沙棘。
再有几步就迈进大门里,沙棘放缓了脚步。
“怎么办?现在跑吧?”
“会被打死吗?”
“不行,爱孤城还在府里.”
“但是,但是......”
她心乱如麻,人群中突然骚动起来,百姓们不知怎么搞的,和正进城的官员们混在一起。
“哎呀,踩住我脚了,是谁在乱推?”
“妈妈,妈妈......”有孩子在痛哭。
沙棘被簇拥着,挤到城里,慌乱中,她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着,心神顿时安定下来。
“好痛。”
她的帽子挤掉了,如云的长发披散下来,她顾不得这些,双手紧紧攥着那双大手。
“让开让开,快让开。”士兵们从城楼上跑下来,用长矛驱赶人群。
郝节站在那里,手里留有她的余温,鼻中充斥着淡淡沙棘花香。
洪七七站在他身后,揉揉鼻子说:“沙姐姐,变了。”
带着官帽的沙棘,很有洪风的英气。
郝节没说话,沙棘眼底的成熟和隐忍,很让他心痛。
她想听她天真的笑声,想看她毫不顾忌的释放天性。
郝节跑开了,洪七七在后面嘟囔了句什么,他并没听到。
晚宴,就设在白宫后院的香潄阁。
朗目君惊奇的发现,虽然窗外寒风凛冽,但香潄阁里温暖如春,火红火红的沙漠玫瑰,开得正艳。
朗目君同父王坐在西面的主位,东边陪同的自然是东道主薛献笙,笔高的丞相、太师在下面坐下,而薛献笙下首坐的,自然是中瀛的臣子家眷。
“叮叮咚咚.....”后室传来古琴声。
“父王,是高山流水。”朗目君忍不住喊道。
“哦,看来公主深喑琴道,不妨讲讲这高山流水,让我们朝中的老古板们受受教。”薛献笙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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