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骁的久疏战阵,为碎岳营带来了灭顶之灾。
龚袭抓住了楼骁的破绽,给予碎岳营雷霆一击。幸好吴兮及时赶到,纠集了剩下三十多名狱卒,总算是帮碎岳营重新稳住了脚跟。
碎岳营提盾而上,将箭羽磕飞顶开,重新组建出一条防线。
虽然北境黑甲趁着方才混乱已经杀出了通道之外,但是在吴兮的及时阻击下,他们的人数并不算多,堪堪能够列成一排。
两行盾刀兵便正面硬撼起来,阵线便在双方角力之间,忽前忽后。
楼骁被阎三更唤醒斗志,快步冲入阵中,从吴兮手中接过指挥权。他一边听吴兮说明情况,一边观察着眼前战场。
吴兮恭声说道:“我们总共集结到狱卒五十六人,其余人生死不知。龚袭军应有千余可用之兵。我们占据地利,可分成五排轮番迎敌。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还需要什么计划。”阎三更在一旁叉腰说道:“小孩儿都会算得明白,我们就五十六个人,对方有千余人,我们唯一的计划就是一鼓作气!”他对着北境黑甲挥了挥拳头,“一次正面突破,不成功便成仁!”
吴兮瞪了阎三更一眼,“莽夫。”
阎三更撇嘴说道:“也不知道谁刚才被莽夫绑了。”
吴兮脸上顿时泛起怒气,伸出手指指着阎三更的鼻尖,“你有种再说一遍!”
阎三更自然不怵,张嘴就要骂人。
却是楼骁挥动吞象震地,这真元震动,才算是把两人气焰压了下来。楼骁先是对吴兮下令,“命令将士五刀轮换,不求杀敌,只要阻止他们进入广场。”
吴兮立即握拳与额前行了一礼,随后掉头冲向前方督战。
楼骁这才对阎三更说道:“今天你们越狱的计划,都是谁谋算的?”
阎三更立马挺起胸膛,“这么完美的计划,当然是老子想的。”
楼骁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后说道:“不是现在这场闹剧,而是你们原先的计划。”
阎三更脸上那表情立刻垮了下来,撇嘴说道:“哪有什么别的计划?”
楼骁毫不犹豫地将他揭穿,“兰儿与你的对话,我已经全都听到了。按照他的性格,若非有八成可能,绝不会参加到越狱这么大的事情里来。而你的计划,实在是破绽百出。”
阎三更不满地皱了皱眉,但他没有继续反驳,直接朝着远处那三人招了招手,“老瞎子!你过来一下,这位楼将军找你!”
远处屠炭,楼兰,烛龙,小木头,四人聚在一块。他们同样关注着战场变化,楼兰脸上表情更是大起大落,让人为他捏了把汗。
这时候他们听到阎三更的呼喊,烛龙对屠炭耳语了两句,屠炭便将小木头抱住。
烛龙这才对楼兰说道:“老瞎子我看不见路,还请少将军帮我扶持一番。”
楼兰早就想陪在楼骁身边了,对于烛龙的这般要求自然是一口答应。
他们两人迅速赶到了楼骁面前,楼兰略显激动地对楼骁行了一礼,“父亲。”
楼骁点头算是回应,随后便扭头看着烛龙,“不知老先生从何而来?”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事情发展到了如今这步,楼骁自然不会是在问烛龙的伪装身份。烛龙也是大方承认,“鬼见愁持古派,烛龙。”
楼骁上下打量着烛龙,突然出声问道:“老先生觉得我们如今应当如何是好?”
烛龙微笑说道:“只要将北境黑甲赶出不归坟,将军心中便有定计,何必来问老夫?”
楼骁眯起眼来,“老先生这也知道?”
烛龙摇头说道:“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人之常情,信口胡诌罢了。”
楼骁又望向楼兰,却是继续对烛龙问道:“先生答应了兰儿什么条件?”
楼兰闻言面色一红,赶紧低下头去。
烛龙却是没有半点隐瞒,“贵公子心中所想,不过是回去齐国,重振碎岳营罢了。”
“好。”楼骁重重点头,“不过如今看来,老先生可得准备多安排些人了。”
烛龙抿嘴一笑,“能与天下强军交好,这可是一件天大好事。”
楼骁摇头苦笑,“只要老先生不怕是好事变祸事,那就行了。”
阎三更就站在一边,看着烛龙和楼骁这两人在那儿云山雾绕。他大概能明白,两个人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些协议,不过这和眼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阎三更立马上前两步,就在楼骁与烛龙之间站定。
“我说。”阎三更看看楼骁,又看看烛龙,“你们到底有没有商量出办法来?要是没有,那就听我的,咱们一鼓作气……”
“不劳烦阎大侠了。”楼骁口中略带讥讽地说着“大侠”,扛起吞象,那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前线,“我们碎岳营的事情,从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
说完这话,楼骁便不再去管阎三更炸毛,径直走入战区。
一支散乱箭羽便朝着他额头直射而来,楼骁挥起吞象。
吞象巨斧在他手中举重若轻,将那箭支轻松磕开。
楼骁目光从阵前扫过,他顿时皱起眉来。
面前两支军队互相攻伐,虽然碎岳营这边看着进退有度,可在真正行家看来,那不过是有其形而无其神。
狱卒们不过是凭借着对当年训练的那些记忆,组成了碎岳营的阵列。他们的所有行动,无论是挥刀或是持盾,皆有那么片刻迟疑。
甚至狱卒换位之时,还会出现碰撞与错位。这种失误简直就是致命之失,要不是面前的北境黑甲并非什么强军,只怕狱卒们的防线早就成了一块破布,被打得千疮百孔。
这种生涩失误,绝不应该出现在一支天下强军身上。对于天下强军而言,所有动作都应该镌刻在骨髓深处。
只需一个命令,只需一个口号,整个军阵便会滚滚而动,仿佛一台永远不会停歇的战车,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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