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一声声呵笑在殿中回响着,靖安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之极的事情一样,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头上的步摇发出一阵碎响。什么,心悦她?思慕她?想她成为他的妻?还有比从谢谦之口中听到这些话更可笑的吗?
相信?靖安的眉眼变得凌厉无比,不,她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谢谦之那个人无论对谁动情,都不可能对自己动心。前世她对他那样好,他都不曾有一丝动摇。而如今说什么心仪,说什么思慕,还是在被自己狠狠的羞辱之后说出的话,骗鬼去吧!
“梅香,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靖安扬起下巴,倨傲而骄矜“不要说我不信他是否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说过,我猜那也是为了逃脱罪责吧。”
“嗯,多好的借口啊,思慕靖安公主!”她娇笑着“正好靖安公主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传出被一个庶子思慕的丑闻总归是不好的吧,这事情就只能顺理成章的被压下去吧。不愧是崇德书院的第一人啊,多好的借口啊!”
“殿下!谢公子他……”梅香看不下去的辩驳道!
“我说我绝不会相信的!”靖安狠狠的打断了她的话,口气不容置疑。
公主殿下,对您而言,被我想都不敢想的人思慕着竟是这样难以接受的一件事吗不仅是把陷入对一个庶子的痴迷当做耻辱,甚至连他对您的那份感情都已经变成耻辱了吗?
靖安疲惫的靠回椅上,不想再去看面前的梅香。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了,你真的要为了一个还不曾见过几次的男人豁出性命去吗?”
梅香慢慢的伏下身子,向靖安磕了三个头:“梅香对不住殿下,就此拜别了。”
靖安看着她蹒跚的站直了,恭敬的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向殿外走去。靖安的手一直在抖,借这个机会除去梅香,永绝后患吗?不、梅香不是一切的根源,杀了她有用吗?不是梅香的话,还会不会是其他的人。祸根不除掉的话,杀了这些人有什么用呢?
梅香的手放在门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这扇门,她就走上绝路了吧,这双眼睛不会再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既然你这样在意那个人,甚至为他不惜做出了背主的事情,那收拾好一切去伺候你的新主子,做谢府的奴婢吧!”
殿下?梅香惊得回头,看见靖安的身影已在重重帘幕后隐去。
你不是说只要能一直看着他就好吗?我给你机会,让你去看看清楚谢谦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梅香,在此刻我已经掐断了你前世的动机,如果最终你还是走上了前世的道路,我会亲手杀了你。
“公主殿下把梅香姑娘赐给了谢家,日暮就要谴出宫廷了。”奉命前去打探的宫人战战兢兢的回禀道,自回了东宫殿,太子殿下的脸上就没有一丝好颜色,阴沉沉的不知吓坏了多少人。
“哦”手持书卷的少年懒懒的应了声,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多少变化,嘴角却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算那丫头命大,皇姐还是很有成人之美的。”
“公主殿下一向心地善良,对身边的下人也极好”见他面色略有缓和,那宫人自然是奉承道。
“哼”少年冷哼了声,随手丢开了书,书卷碰着茶盏乒乒乓乓的落在了地上,茶叶沫子溅了一地,书上的字迹也被茶水氤氲开来,依稀可以看出是《诗三百》,不知是那里说错了话惹得殿下不高兴了,那宫人诚惶诚恐的跪下。
极好?对身边的下人都极好,却敢和他冷言冷语?楚颜才有些缓解的脸色再度绷了起来,皇姐还真是厚此薄彼呢!
“那个叫竹韵的呢?”楚颜冷眼瞧着宫人收拾好地面又奉上一杯新茶。
“竹韵姑娘也被赶出了芳华殿,会被分到哪里现在还不知道。”
“嗯”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少年低头道“你退下吧。”
“是”那宫人躬身行礼,慢慢退了出去,只是耳边忽然听见殿下似乎有些苦恼的喃喃自语“皇姐身边的宫人是不是该换上一换了。”
日渐西垂,满池碧荷都笼罩在薄暮霞光之中,凋谢的花瓣随着流水而去,风中隐隐有荷香苦涩。谢谦之独坐在窗下,看碧荷摇曳,心中一片安宁平和。
是因为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是因为承认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不再躲闪逃避,他才能获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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